她微微的笑,心口的疼微微散开。
那边的白燕芳忽然站起,从一众人中手执一杯酒走了过来,眉眼很是伤情。
柔声一唤,“云公子。”
陈云诺还未来及坐下,一只手被顾诀握住,案几有些高又有广袖交叠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燕芳自知不该也不配强求。”白燕芳低着头微微哽咽,然后抬眸看着她,眸中水光依依,“我只想问你一句,若不是白锦书的事,你会喜欢我吗?哪怕……哪怕只是一点点?”
陈云诺勾了勾唇,笑意有些清冷。
白燕芳看着她,眼里的奢求一点点淡了下去,恭谨的递上了杯中的酒,“那就请公子为我满饮此杯,也消了我这份痴心吧。”
满园的人都看着白家大小姐如此委屈求全。
陈云诺伸手,轻轻将酒杯勾了过来,白燕芳的目光就跟着一点点朝她的唇靠近着。
她忽然扬手将酒杯扔了出去,语调仍旧散漫,“不会,一丝一毫也无可能。”
这两个字跟清脆的碎瓷声重叠着,白燕芳愣了一下,随机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捂脸崩溃大哭。
陈云诺面色很淡,甚至有些是有些冷的。
她这人生来护短,极其护短。
对于外人,也绝不手软。
“原来白小姐喜欢的人就是他啊……除了长得有点像小白脸,也没有什么好的……”
“你真别说,我连着好几日都看到白燕芳在这个人面前献殷勤。”
“不对啊,白家不是中意那个义子白锦书做女婿的吗?怎么今天反而没来了?”
“你不知道啊,昨儿晚上……”
席间议论声不绝于耳,声音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陈云诺转身便走。
却忘了手还被顾诀拉着,这一动就把那人也给拉了起来,众人又是好一阵唏嘘。
白家大小姐在招婿宴上对一俊秀男子表白,结果人家早有心上人……还是男的。
其中关系,还真是相当之凌乱。
顾诀依旧神色自若,朝着白建泽说了声,“告辞。”便同她一起离开。
身后一众人见状,也十分的识趣的散了。
心里不平衡的那些个又添油加醋的踩了白燕芳一番,才愤然离去,便连白建泽也被自家女儿气的不轻,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也就负手回房了。
园子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收拾席间的丫鬟小厮们来来去去,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都跟约好了似得,略过那个痛哭的大小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的人都已经散开,没有人去管她如何。
白燕芳哭的几乎没了力气,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的时候。
有个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你想狠狠将他狠狠踩在脚下吗?”
白燕芳一抬头,泪眼朦胧里就看见一张极其普通的脸,放在方才那群人之中根本就找不出来。
只是男子锦衣玉带,正朝她伸出一只手,或许是月光太朦胧,她竟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竟然也有几分贵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你说……说什么?”
那人笑,“我问你,想不想把看不上你、伤害你的人狠狠踩在脚下,看他哀嚎求饶?”
语调太温柔,连带着他轻轻擦过她脸颊的方帕都令人难以抗拒。
白燕芳猛然往后退去,退了一步忽然又顿住:“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这里是城主府,除却方才那些被宾客之外,别人很难进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整个人早就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