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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一会，床头几根蜡烛的火光幽幽颤动，电灯下像是打开了手术台的灯，少了很多影子。

&ldo;行了……把镜子移到我眼前吧，给我看看我自己……&rdo;苏玥莹说道，又咳了一声，胸口里听到肺部被咳碎的声音。

陈宇把镜子的反面移到苏玥莹的脸上，问她：&ldo;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你好得很，脸色还是这么红润。&rdo;

苏玥莹长大了眼睛，其实现在她已经完全失明了，不过她咧开嘴笑了：&ldo;果然……我还是很漂亮的……呵呵……&rdo;

旁边几人都哽咽起来，眼眶里闪烁着异样。

镜子的一面发射着几个大老爷们潸然的窘态。

&ldo;这，这不是，许钟崟吗……&rdo;苏玥莹突然对着反面的镜子自言自语道，&ldo;是他……我看见他了……他就在门口……门口里有曙光……我，我已经成功撑到了第三天……呵呵……许钟崟他们带着医疗队员来了……我，我有救了……&rdo;

她的每个字，每个音都好像在含着巨大地痛苦从喉咙里说出。

&ldo;对，许钟崟，刚刚赶来呢，他要让我们一起离开青甾村。&rdo;陈宇笑着说。

苏玥莹缄默了好一阵，瞪着失去了焦距和生机的目光面对镜子道：&ldo;他们……他们怎么又走回去了呢……没带我走……&rdo;

苏玥莹的精神透支，生理紊乱，已经进入了幻觉。

&ldo;算，算了，我知道我没力气，力气跟你们走了……&rdo;苏玥莹突然胸口抽搐了一下，她的锁骨陷入极深，像是攒足最后一口气道，&ldo;我死了……你们，你们……就把我埋在，在青甾村里吧……这里真的……很漂亮……&rdo;

苏玥莹的手腕从镜子框上无声滑落，掉到床单上，她失去了能开口讲话的权利，失去了再看自己美丽容颜的眸光，失去了心口翕动的起伏，失去了身体里所有的温度。

没有人说话。

烛光冉冉。

夜霜茫茫。

陈宇闭上眼睛，把她冰冷的手紧紧攥在自己的手心。訇磊像是木头人一样，老村医转身遗憾地离开这见房间，邢教授昂起头，把眼中唏嘘的所有痛楚朝心里淌去。

而门外，许钟崟没有来……

第四天清晨，几人把苏玥莹的尸体用白布覆盖着，没有棺椁，她由老村医和訇磊抬去一个长满鸢尾草和蔷薇花的地方埋葬，算是了解她临终的夙愿。

陈宇和邢教授站在门口，都没有跟去。番薯在老村医的身后走一阵，停一阵……

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了阡陌小道上。陈宇才缓缓对邢教授开口：&ldo;我知道，再怎么等下去，许钟崟都不会再出现了，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