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今天下午凤寥挡在自己身前那一幕,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一颗心似乎又陷入了那种软软的感觉中,似乎躺在一朵巨大的棉花糖上,甜丝丝的,轻飘飘的。
她想: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挡风遮雨的感觉,真好!
&ldo;夫人,您手里的书……有小半个时辰没翻页了。&rdo;花柔在旁边打趣她。
雍若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时候,自嘲地笑了笑,直接把书扔到了花柔怀里:&ldo;收起来吧!本夫人今天没心思看书。&rdo;
花柔将书放回书架,劝道:&ldo;夫人不必担心王爷。王爷身边的护卫厉害着呢!杨家人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地对王爷不敬。&rdo;
雍若心里叹息一声:道理她知道,可就是忍不住记挂着、忍不住要担心啊!
两人正说着话,守门的小太监到门口报信:&ldo;夫人,王爷回来了。&rdo;
雍若精神一震,连忙从炕上站起来,穿上鞋走了出去。
凤寥从院外大步进来,简要地对雍若说:&ldo;我姐姐已经回王府了。她受了伤,被送到了母妃的院子里。我先来跟你说一声,还得去母妃那里看一看。&rdo;
雍若吃了一惊:&ldo;郡主受伤了?&rdo;
凤寥点点头:&ldo;被杨景岳划了一刀。虽然只是皮肉伤,但流了很多血。而且……&rdo;他顿了顿,眉头紧紧皱着,愁闷地说,&ldo;姐姐精神上受了很大打击,现在都哭得不行了。&rdo;
雍若心想:完了!看样子,兴安郡主不离婚也得暂时分居!以兴安郡主的性子来说,她不好过,旁人大约也别想好过。而自己这个被她视为眼中钉的人,只怕会日子更加难过。
&ldo;那你快去看看郡主吧!不必担心我,我在屋子里好好的。&rdo;雍若连忙催着凤寥快走。
她心里有一点乱,需要冷静一下。而且此时此刻,绝不能将凤寥拖在无尘居里,免得他落一个为女色不顾手足的罪名。
凤寥点点头,从无尘居的后门快步出去,抄近路往寿安堂去了。
兴安郡主出嫁之前,一直住在寿安堂后面的宝华楼。如今宝华楼住着柳家母女,沈太妃便让人将兴安郡主送到寿安堂的东厢房暂住养伤。
雍若站在无尘居的院子里发呆:兴安郡主的婚姻还能够挽救吗?自己要不要客串一下婚姻咨询师?
唉,兴安郡主天天都在家里,找她麻烦的机会太多了。不知道她养伤要养多久呢?
将近三更了,凤寥才从寿安堂回来,一身的疲惫。雍若服侍他洗脸漱口,给他解了头发,与他一同躺着床上。
凤寥这才给她讲了一遍今天发生在杨家的事。
雍若听完以后傻眼了。
杨世子为什么要当众在灵堂上杀人啊?
杀人怎么说都是大罪。就算肖大娘是奴婢,主人杀奴婢可从轻发落;可那位杨七奶奶吴氏,却是正正经经的良民啊!
他这刑罚,怎么都轻不了吧?
&ldo;杨世子为什么要这样做?&rdo;雍若分外不解,&ldo;他这……不像是冲动杀人啊!&rdo;
&ldo;的确不是冲动杀人,他是早有预谋,早就想好了,要杀谁,怎么杀。&rdo;凤寥眼眶有些红,疲惫而沉痛地说,&ldo;这件事我从头看到尾,杨景岳一直很冷静,下手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我身边的护卫都不是庸碌之人,竟不能阻止他!&rdo;
&ldo;他……他不知道这样会害了自己吗?他会被判死罪吗?&rdo;
凤寥抓住她的手,紧紧捧在自己的掌心,放在自己脸侧,闭目道:&ldo;回来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rdo;他开始给雍若分析法律问题。
按本朝律法:主人杀害奴婢,减罪四等。若奴婢有过失在先,可再减一等。
肖大娘是奴婢,且有重大过失在先,杨景岳故意杀了她,大约是个杖责六十到八十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