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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的。&rdo;雍若客气而生疏地拒绝。这黑小子叫金三宝，就住在她家西侧隔壁。如果只是普通的乡邻之间互相帮忙，她不会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这小子明显对自己有意思，她不想给他任何幻想，也不想装傻充楞地暧昧着占他便宜。

&ldo;雍家妹妹……你……你为什么连一个帮你的机会都不肯给我？&rdo;金三宝一脸的失望。

&ldo;因为我不想欠你人情！&rdo;

&ldo;可这个世道，你们几个老弱妇孺，怎么活得下去？！&rdo;金三宝脸都涨红了。

雍若自信地笑了笑：&ldo;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有出路的！&rdo;说完便绕过他，向水井那边走去。

水井是公用的，距离雍家不太近也不太远，大约一千米左右。到了水井边，雍若用辘轳提了一桶水上来，倒入两只小木桶中，挑水回家。

虽然这对雕花小木桶很小巧，可装满水以后，还是很沉重的。但雍若扛得住！

金三宝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雍若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一句话也不说。

来回跑了三趟，将水缸装得半满，将正房里那两只大水桶也装满。雍若放下扁担和水桶，正要去正房，就见院门被推开，九岁的二弟雍荞回来了。

&ldo;姐，药抓回来了。&rdo;雍荞说，&ldo;还欠那药铺子五文钱。&rdo;

雍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对他说：&ldo;去吃饭吧！今日元宵，咱们也过节，我把剩下的那点米全煮了。&rdo;糙米饭配咸菜已经够难吃了，还不能吃饱，简直不人道！今天晚上有辛苦活儿，更得吃饱了！

&ldo;姐，全煮了，我们明天吃什么呀？&rdo;雍荞很有忧患意识地说。

&ldo;放心！姐姐我今晚出去卖花，一定能挣到钱回来！若是一切顺利，我们好几天都不用挨饿了！&rdo;

雍荞更迟疑了：&ldo;姐，还是我出去卖花吧！我好歹是个男人！&rdo;

雍若嗤笑一声：&ldo;你还是多吃几年饭、把头发留齐了再说自己是男人吧！现在，你只是个童子。&rdo;

她摸摸雍荞凌乱的脑袋，柔和地说：&ldo;你今晚好生守着娘，照顾好三弟，在家等我回来！不管多晚，都不许出去找我！免得我们找来找去的。记住了吗？&rdo;说到后面，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ldo;姐！&rdo;雍荞不服气。

&ldo;听话！别给我找麻烦！&rdo;雍若严厉地下了命令。

雍荞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听到声音的三弟雍苗已经从正房跑了出来，乖巧地说：&ldo;姐，二哥，娘还睡着没有醒，也没有口渴要水喝。&rdo;

&ldo;好！乖！&rdo;雍若也摸摸雍苗的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ldo;走，吃饭去。今晚过节，我煮了稠稠的粥，可以多吃些！&rdo;

雍苗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他们的生活水平相当低，能吃顿饱饭，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姐弟三人去了正房。

正房之中，北墙下贴墙摆着一张床，是雍若母亲周氏的；东墙墙根下横着摆着另一张床，是他们姐弟三人的；西墙墙根下摆着一张方桌，可作吃饭之用；靠近院子一侧的南墙根下，有一个雍若用石块、草泥和竹筋做的山寨小壁炉。壁炉边有两桶清水，桶里有瓢。

这个山寨小壁炉上方有烟囱，炉膛内有一个石头和泥砌起来的简易灶，类似于野炊灶。灶上可煮饭、可烧水、可煎药、可炒菜‐‐当然，她家无菜可炒。如今，这个壁炉已经取代了雍家厨房的作用。

这样的布局，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热源，让正房之内不至于太冷，有利于周氏养病，也可减少姐弟三人被冻病的风险‐‐他们的衣服和被子可都不厚实。是雍若穿过来以后做出的改变。

周氏正昏睡着。雍若一边吃饭，一边给周氏煎药。

她吃得很快，药罐子里的水还没有烧开，她就已经吃完了。但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雍若便嘱咐雍荞看好炉子和药，注意防火，她要出门去卖花去了。

回到自己房里，雍若换了一身干净的、没那么破旧的衣服，将一个褡裢贴身系好，又用泥土和锅灰重新给自己补了&ldo;妆&rdo;，用一张包袱皮充作头巾，将自己的头部和半张脸都裹起来。

腰上系一个木托，拿起装满折枝红梅的巨大笸箩，将笸箩上边圈上拴的两根带子挂在肩上，靠身的一侧搁在木托上，不怎么费力就将大笸箩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