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芒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的话越来越荒谬,淳澜公主的模样确实是那样的没有丝毫变化,性子前后却相差甚大。
之前的淳澜公主热心且单纯,后来见到的淳澜公主看似单纯,实则心黑,在背地里不知道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自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无人察觉,殊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容靖听完她的话后,才把自己所知道的缓缓说出,以此来解开她的困惑。
“母妃的直觉是对的,因为替儿子挡剑的人是真的淳澜公主,后面年末见到的是假的。”
“这是我之前去北渊京城找淳澜公主为阿眠报仇时,齐卿元被阿眠逼得走投无路才把当年的事情说出。”
“救我的人是阿眠,后来见到的淳澜公主是北渊细作的女儿假冒的,可笑的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紧接着把齐卿元所说的全都告诉了苏芒,末了,他问:“母妃,倘若以后查清皇上是害父王蒙难的其中一名凶手,阿眠作为他的女儿,您会不会因此恨上她?”
于他而言,就算皇上真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也不会去恨凤眠苒,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苏芒微微摇头:“苒苒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怎么样,贤妃当时并不得宠,皇上对她谈不上好。
后面她的身份被别人顶替,我们都不知道她消失的那些年过得怎么样。
再而言之,她跟你成亲后,你在大喜之日抛下她不管,致使她被淳澜害成那样,我们没有资格去恨她,她能放下对你的恨已是不错。
在母妃心里,她永远都是母妃的女儿,且错的又不是她。
母妃相信皇上是不会对你父王下手的,他那个人虽说没有什么大智慧,倒也没有那么残忍。
靖儿若是不信,待来日回京时可以去当面问他,我相信你父王的死,他心里亦是难受无比的。”
苏芒说完这些话后,眼见时辰不早,命人将晚膳呈上,母子两人吃着丰盛的饭菜。
她的目光瞥到凤眠苒一旁空着的位置,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息。
她听闻凤眠苒回了逍遥城,亦听说城外那道天然屏障没有虚弱的一定规律,她不知道此生是否还能见到苒苒。
容靖没有错过她的目光,明白她在想什么。
想起师父说阿眠命不久矣,他轻轻动了动唇角,最终没敢告诉母妃这个残酷的消息。
忆起阿眠毁掉的宝石戒指,和她毫不留情离去的决绝,他知道他们此生应该是不会再见了。
可纵使逍遥城位置难寻,那道屏障再难破解,他也得去找,得去试试。
说不定老天会看在他虔诚的份上,让他与阿眠能再相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翌日一早。
冬日阳光明媚,暖阳如春,本该是个适合晒太阳的天气。
北渊国毫无预兆地对大历发起了战乱,作为大历边境的南阳关,首当其冲地成为了第一个战场。
一时之间,山河破碎,硝烟滚滚,到处弥漫着凄凉的气息。
逍遥城所在之地本就位于大历和北渊的交界处。
凤眠苒在即将到达那道屏障前,收到两国打仗的消息时并不意外。
她没有直接用武力把屏障破开,而是没有一点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的确不想与永嘉帝相认,但她毕竟是大历的子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两国交战而无动于衷。
她亦没有回南阳关,而是骑着马儿径直往北渊京城奔去。
战曳柯有多么好战,她这些时日多少有所耳闻,既是战曳柯挑起战乱,她当然得去找那个罪魁祸首。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她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北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