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亭子里空空荡荡,别说玩乐了,连灯都没有几盏,秦樨又不是个话多的,她在凳子上难受地扭过来扭过去半晌,终于忍不住了。
“阿樨,我带了水灯过来,我们也放灯吧。”
画屏闻言,从怀中拿出四五个小船,和用来写字的纸笔。
每年的七夕和中秋,京中年轻娘子总有放水灯的习俗。
水灯说是灯,其实是纸做的小篷船,里面有一些凝固的灯油。
放灯之前,娘子会在船里放上字条,未曾定亲的悄悄写上对未来郎子的期望,已经定亲或者刚出阁的则祈愿婚姻美满。
点燃灯油,让小船顺着流水飘远,据说这样做,小船会带着纸上的愿望,一直飘到神仙面前。
“你想写什么?”
秦樨对放水灯兴趣不大。
她不信这些,也并不打算借此求一个如意郎君。
“我有些累了,你们去放吧。”
傅嘉音不答应:“来都来了,据说在长公主府发放的水灯很灵验的,阿樨,错过这次,可不一定有下一次了。”
手心一凉,一支笔已经被强塞进手中,四四方方的纸笺也铺在身前。
知道嘉音也是为了自己好,秦樨没有再拒绝,提笔写下一行小字:
“惟愿我所舍,必得我所求。”
写好后,她顺手将浅黄色的方纸叠成一个精致的元宝,在灯下看过去,竟像真正的金元宝一般。
她将元宝放进小船形状的水灯,心中自嘲。
她可真是一个贪婪的人。
据说写在水灯上的心愿,若是被人看见便不会灵验,其余人见她动笔,早已自觉转过身去,并不知道她写了什么。
秦樨将笔递给傅嘉音,将自己的水灯交给行鸢:“你替我放了吧,寻个隐蔽的地方放,别教对面的人看见。”
她们不与其他人待在一处,反而躲在这里,教人看见,难免要生疑。
几人的声音都不大,但在安静的亭子里,卫瑾能将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位娘子便是那天出现在园子里的秦娘子。
秦娘子的声音和其他娘子相比,总是略低一些,冷冷淡淡的,十分好分辨。
原来他的名字里有个樨字,也不是是什么樨。
夕阳的夕,还是什么别的字?
卫瑾走了神,开始仔细回想自己还记得几个读xi的字。
他已经许久不曾读书了。
其余人很快便写好了自己的纸条,嘻嘻哈哈地朝着湖边的隐蔽处去了。
亭子里只剩下卫瑾和秦樨两人。
不过在秦樨眼中,此处已经只剩下她自己。
她没有说话,卫瑾也没有动,两人清浅的呼吸渐渐合二为一,只剩下一道。
不远处的湖岸拐角,是不是有隐约的笑闹声传来,更显得这边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月光倾泻下来,有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袍一角。
有屋檐遮挡,风吹不到卫瑾,下面的亭子却是四面空空,毫无阻隔。
她似乎被风吹得有些冷,十分克制地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卫瑾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并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