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井瑶怒气冲头,几乎要踩下刹车将母亲扔到路边。
快五十的人,怎么说得出这么没道理的话?
井鸥看出她情绪,不激动也不反驳,她问,“瑶瑶,你有没有想嫁的人?过去也好,现在也好,强烈地想和他相守一辈子。”
她们从未谈过这个话题,一次都没有。开始井鸥听到关于女儿取向的闲言碎语,她想许是真的所以井瑶不愿聊也不谈恋爱。婚礼那天秦硕来休息间道喜,小伙子笑说您还是赶在我和瑶瑶前头啦。半真半假的语气,井鸥未深究,可也稍稍放下心——比起取向,幸福总是更重要。
婚礼结束,晴子找到,这样一个让人心安的夜晚,井鸥忽然想与女儿聊聊天。
“没有。”井瑶冷淡回应。
“小秦不行?”
“秦硕?”井瑶哼笑一声,“哪儿跟哪儿。”
井鸥努力在女儿脸上寻找掩饰的破绽,没有,并不是因为羞于承认而否定。
二十七岁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这几乎不可能。
“我像你这么大,你都会跑了。”井鸥叹气。
“准确地说,您都二婚了。”井瑶余气未消,像吃了枪药字字逼人,“把无名警察都忘了吧?”
关于亲生父亲的谎言,一个长久以来从不曾被点破的谎言。
井瑶不问,因为自知道是谎的那一刻她同时知道问了就会伤害母亲。可此时此刻她是故意的,将晴子与婚礼相提并论的母亲让她心寒。
井鸥忽觉气短,她将车窗开一条缝,试图用晚风解心事。良久沉默后她说道,“小时候骗你的,妈很抱歉。但你爸爸是个好人,那时候我们没办法在一起,就分开了。”
抵达章家门口,井瑶将车熄火。她看向井鸥,“他还好?”
井鸥皱眉,“瑶瑶,你想见……”
“算了。”井瑶打断。
井鸥仔细打量女儿的表情,也并无异常打开车门,单脚已经沾地又回过头,“你做没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儿?”
“什么?”井瑶诧异,完全识不透母亲的问法。
井鸥不管她的惊讶,继续问,“那是交往的人曾伤到你?”
“啊?”
井瑶懵了,她完全不懂母亲意图。
“走吧,注意安全。”
井瑶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已被关上,井鸥背影依旧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