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东京已是晚上八点,开机后第一通电话来自医院,“请问是宣前进家属吗?他出车祸送到我们医院需要立刻手术,您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手术要家属签字的。”
“怎么会……”
“您多久能过来?病人情况不太好。”
井鸥整个人呆在原地。周围是陌生的日语广告牌,广播里不断播报着航班起飞信息。
要怎么回去?
不,怎么就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我现在……我让家里人过去。”井鸥猛然惊醒,“可以先手术吗?我同意,我现在签……录音,录音行吗?他人怎么样?我丈夫……不能出意外。”
“反正您尽快过来吧。我们看情况处理。”电话挂断。
井鸥还保持举着手机的动作,身体却不受控制开始发抖。
“出什么事了?”田中用并不熟练的英文问话。
“我要回去,立刻走。”井鸥看向他,眼泪却开始打转。未等田中接话她狠狠抹一把眼睛,打给宣承小姑宣立秋。眼下状况不明,奶奶禁不住折腾,宣诺还未成年,此时能指望的只剩宣承小姑。
两人说几句便结束通话。井鸥在原地又站上一会,这才意识到田中一直默默守在身边,眼里尽是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的急切。
“我要回去。”她对他发出请求,“我丈夫出事故情况很不好,我要回去。”
她不确定田中是否听懂原因,但她知道对方已经明白此刻她最为紧迫的需求。田中一手拉着她一手拖过两人行李,穿过机场将她带到售票柜台。
他用日语与工作人员沟通,井鸥干站在一旁,大脑一片空白。
“最早能飞是明早七点,可以吗?”田中问。
井鸥呆滞着点点头。
很快,田中将一张机票递到她手里,而自己握着另一张。
“我和你一起。”他说道,“不要担心。”
井鸥已经无暇关注为什么局外人的他要和自己一起飞回那座不属于他的城市。
她拒绝田中去旁边酒店休息的提议。两人在机场随意找张椅子坐下,井鸥握紧手机,等待是此时唯一能做的事。
半小时,一小时,宣承小姑始终没有来电。井鸥尝试打回,几次皆被挂断。凌晨两点,对方终于发回一条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