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可是老师并未——”
“并未?”李怏打断道,“他揽罪了,那在外人面前他就是有罪。都是皇上与臣子的事,有何不同?”
是。
是没有不同。
李祺内心深处明白这个道理。
但她一时无法开口说话,喉间就如同挂着千斤,直将她的声音往下拽。
老师是臣子,为臣者难抗君命。
而她与李怏,除却父子关系,另一层面也是君与臣的关系。
那她该如何…。
李怏不作响看着李祺,从他的反应上来看,李怏便觉他还是不懂。
李怏叹了口气道:“这些道理你若是想不明白,你未来怎么当储君,如何治理得了天下,行了,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李祺还能说什么。
这一而再再而三失望的语气。
她也并不是头回听了。
李祺应声,朝李怏一揖。
就在这时,孙笃从外面进来道:“陛下,王刺史来信。”
王刺史是兖州刺史,是李怏的心腹之一,听闻这话,李祺的脚步一顿。
几乎是下意识,李祺看向孙笃手中的信函。
那是一块叠成方形的纸。
并不是加急的什么信函。
李祺察觉到是自己多想了,于是装作正定自若般退去。
好在从孙笃进来后李怏的目光就不在她身上,她不用担心给看出异常。
就在李祺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推门而出时,李怏忽地将那信函往地上一丢。
“你给我跪下!”
不知是什么原因,李怏竟勃然大怒。
大抵是心中那隐隐不安的预感,李祺回头看了一眼。
而孙笃以为李怏这话是对他所讲,跪到地上连头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