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清抬起眼,与歌舒明遥遥对视。“准备好了。”他回答,语气中带着点困惑,似乎是不知道歌舒明为什么要这么问,又似乎另有他意。“怎么了?”歌舒明问道。她看出歌舒清有话想说。随着她的语声,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迅速退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歌舒清抿了抿唇。他不清楚他的问题该不该问。或者说,他觉得或许是不该问的。所以他把这个问题已经忍了很久,从一开始来到首都星时就在忍着。但他现在确实有点想问了。他说道,“这里的生活,一直……是这样吗?”他甚至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奢靡。但他觉得不对。荒星的大家过得那样苦。而这里的随随便便一道菜,就要制造足够荒星一个片区生活几天的垃圾。歌舒清从记忆里淘出了两句诗。那是他曾看到的荒星的记忆的一部分,或许是荒星曾经的居民写下的诗句。他使用的并非是当下帝国的通用语,以至于歌舒清之前并不太理解它们的意思。但现在,他却诡异地读懂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总的来说,一直是。”歌舒明平静地回答,“除了虫族肆虐的那些年里。因为前线战况不好,首都星也不敢太奢侈,否则会有人闹事。”歌舒清沉默。“我知道你恐怕不喜欢、不适应。”歌舒明说道,“但我很抱歉,我需要这样做。”她轻声解释,“咸鱼躺平第103天南暮和萧鹿今天是专门为了歌舒清来的。——这么说显得有点奇怪。因为在场的人毫无疑问都是冲着歌舒清来的。这本就是属于歌舒清的宴会。但他们在乎的是歌舒家族的歌舒清。而南暮和萧鹿在乎的是歌舒清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歌舒家族的成员,仅仅是歌舒清的一个身份而已。甚至可能是最不重要的那个身份。所以,当歌舒清跟在歌舒明身后走入宴会厅的时候,更多的人注视着歌舒家族年轻的家主,而萧鹿和南暮的目光已经落在歌舒清身上。浅紫色的海潮花绽放在他的胸前,昭示着他歌舒家族嫡系血脉、精神力觉醒者的身份。“歌舒明对歌舒清很重视呀。”萧鹿用精神力对丈夫说道。海潮花与歌舒家族联系紧密。这种花原产自落鲸星,那是歌舒家族最重要的一片封地,每一个歌舒家族的成员都埋葬在那里,而他们的坟墓上,常年盛开着海潮花。海潮花原生品种为海蓝色,花朵硕大而密集,花茎纤长而柔软,叶子略微偏白。当风吹过它们盛放的山坡,蓝色的花朵被风掀开,露出下面浅白的花叶,远看便如同湛蓝的大海卷起浪潮。海潮花因此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