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狗蛋匆匆吃完了晚饭离开,陆渊慢吞吞地掏出平板,去搜索网上的,对荒乐队的几支曲子的评价。他不准备直接给二丫他们看这些评论。星网通常会放大恶意——或者说,会把现实中人们心底里压抑着、掩藏着的恶意更多地暴露出来。因此,此时的荒乐队的评论区,实在不太好看。正面的、或者说客观的评价固然是有的。铁柱的编曲称不上绝佳,对埙的演奏也称不上娴熟,但那绝不是一支难听的曲子,它或许稚拙,却也不乏亮点。只要人们愿意静下心来听它,就算不喜欢,但至少也不会厌恶、不会记得耳朵遭受了侮辱。但其中负面的、不公正的、具有偏见的评价却也很多。而这,是铁柱、以及二丫他们没必要看见的。至少现在还没有必要。不过,陆渊也很清楚,听众的评价、反馈,对于二丫他们是很重要的。或者说,对任何人来说,他人的评价都是很重要的东西。那是一个重要的参考。人可以不轻易被外界评论影响,却也不能完全闭目塞听、刚愎自用。而对于二丫他们,有些评价还要更加珍贵。他们还不够成熟。并没有完全建立好自己的音乐审美,也不能做到真正客观、理性、合理地评价自己。这种时候,外界的评价,可以帮助他们反省和进步。因此,陆渊已经打算好把这件事告诉这几个孩子。并把一部分有益的评论,拿给他们看。唯一的问题是……要想只给他们看有益的评价,首先,他需要做一个筛选。倒也不是不能找人来帮忙。但是,能心平气和地阅读某些并不善意的文字,并从中找出可取之处的人实在不多。而且现在正值初夏,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做,最近狗蛋又给大家安排了学习的任务……好像真正闲着的人就只有他一个。所以陆渊还是选择由他自己来做这个筛选。有点麻烦,但反正也是消磨时间而已,他有的是时间。这还有另一个好处:他不仅可以看歌会平台的评论,还可以搜索其他的一些平台、和一些音乐人的个人网站主页中的、他们对这几支曲子的评价。在荒星上,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就只有他一个而已。陆渊想着,慢吞吞地窝回沙发上,去搜索他知道的几位乐评人的主页,看他们有没有对几个孩子的曲子做出什么评价。-无独有偶,此时的司命和歌舒清,也正在逛星网。不过他们看的内容倒不是乐评。收到了狗蛋回复的消息,出于好奇,也是试图对南暮这个人增加一些了解,两个人迅速地打开星网搜索南暮的画作来。这不算特别好找。——不是说南暮的画不好找,而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关于荒星的画,非常难找。因为南暮的作品实在不少。而星网上所给出的他的作品又很齐全,从七八岁稚童时期的作品,到少年时对名家画作的模仿和练笔……林林总总,看得人花眼。司命和歌舒清不得不耐下性子,一张张地看过去。倒也还好。毕竟他们也不太着急——虽然时间已经挺晚了,但祝绒还没有从游戏里出来。歌舒清还在吐槽,“祝绒今天怎么出来得这么晚。平常早一个小时就该出来了吧?”司命一边一页一页地往下翻着画作的图片,一边敷衍:“大概是今天遇到了什么难打的怪?”歌舒清无语:“什么怪能值当她打一个小时?”“呃……”司命迟疑,然后道,“那或许是碰到了什么人吧?”“遇到什么人能留她一个小时啊……”歌舒清还是一副很觉得奇怪的样子,“祝绒可不是一个很容易打破自己计划的人。”“……实在不行你进去看看?”司命揶揄。他看出了歌舒清可能是看画看烦了,才在这里找话题闲聊。“说真的,我也挺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的。”歌舒清笑,“但是最近还是算了,过段时间——”他突然道:“等一下?”“嗯?”司命一愣,停了下来。“上一张。”歌舒清道。司命更茫然了。那张画上标志着“暮14岁练笔”,画的是……有点像原始人祭祀的场面,一群围着树叶兽皮的人围着一个火堆敲锣打鼓。虽然画得不错……但这也不像是荒星会有的景象吧?歌舒清看了那张画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古怪地语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荒星记忆里,看到过类似的场景。”【作者有话说】有点少,但这些字数发出去的话,总字数就是刚好二十万字!我很难拒绝一个这么完美的整数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