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想,哥哥应该不想让他去打扰苏芙的生活。
陆浩然的思路和陆盛廷是不一样的,他觉得既然苏芙是妹妹,那么就要把这层关系挑破,让妹妹认祖归宗。
哪怕他们的爹曾经和羊发生过关系,但依然是爹,苏芙得认,儿不嫌母丑嘛。
然而只有陆盛廷清楚,自己的父亲,不是苏芙的父亲,苏芙和陆浩然有血缘关系,不代表和父亲有……
此后的几天,陆盛廷把很多重要的项目交给弟弟负责,陆浩然开始挑大梁,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去找苏芙了。
再说,马兰是合格的妈妈,对苏芙挺好的,先这样吧,等她回国再说……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陆盛廷很想出院,借口是怕父母着急。
但主治医生再三强调,至少要保证病情得到控制,不会继续恶化的情况下才可以出院,不然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陆浩然再次和父母打招呼,说哥哥去国外出差了,一时不能回来。
陆盛廷只好又熬了几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带着苏芙留下的三只仓鼠,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回家,没有回公司,带着尚未痊愈的伤痛,踏上了飞机……
苏芙走后,她的仓鼠就被消毒好,放在他的床头桌上。
三只仓鼠都很可爱,其中有一只银白色的鼠,经常将两只前爪趴在笼子上,睁着乌溜溜的双眼看着陆盛廷。
它很萌,腮帮子鼓鼓的,小爪粉红,尤其额头上还有一圈特殊的花纹,像一个鱼钩的形状,特别吸引人。
陆盛廷觉得它很像苏芙,所以特别偏爱它,准备留它在身边,另外两只,给她。
……
苏芙在一家历史悠久,但并不是很出名的大学读书,过着非常低调,非常努力的学习生涯,尽力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和能力。
每天早晨,她都会到校园里的一棵百年紫藤下面读外语,她不是很会说这里的话,要恶补。
读完课本,她会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再读一遍舒婷的《致橡树》,这首诗显然是她的精神粮食。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想他。
泪如雨下。
隔着一道花帘,站在另一边的男人,也红了眼眶。
独自垂泪的女孩,让他心疼的都碎了。
别哭了,求你别哭了……
苏芙背对着小路,面朝着花帘抹眼泪,陆盛廷就隐蔽在对面,望着她。
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带她走,但她不会违背妈妈的,即便强行带走了她,她也不会快乐。
喉结滚动了几下,陆盛廷敛去内心去见她的冲动,半蹲下来,打开仓鼠笼子,放掉了灰色的三线仓鼠和黄色的布丁仓鼠,只留下那只额头带花纹的小白仓鼠。
他希望两只仓鼠,能给她带去一点慰藉,能成为她的情感辅助,稍稍抚平她心灵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