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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金鹿在一旁稍作沉默半晌，开口问道：&ldo;苏大人，可知陛下常住的那金露殿，从前叫什么？&rdo;

苏己楼不知他缘何突然问这个，他自然是不知。

金鹿道：&ldo;陛下的金露殿，从前叫仪天殿。&rdo;

又问：&ldo;苏大人可知，卑职从前的名字叫什么？&rdo;

苏己楼依旧没说话。

&ldo;卑职从前叫合安，自小跟随陛下，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卑职就在了。&rdo;

&ldo;你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rdo;苏己楼问。

金鹿只是继续问：&ldo;苏大人又可知，陛下答应贵妃娘娘建的那劳民伤财的重阁高台，为何要将其名为金鹿阁？因为金鹿，一切都是金鹿。是陛下为了念着苏大人您。&rdo;

苏己楼手上一顿，将茶又喝了一口，没予回应。

金鹿一直都是深谙世事，沉稳安静，至少不会多话。他见帝心近日愁容积郁，又见苏己楼这方无动于衷，便难免要为自己多年的主子愤然两句。

他看着苏己楼，摇头说道：&ldo;苏大人怪陛下，但金鹿看得出，苏大人其实也快活不到哪儿去。大人可知陛下对您的心意吗？陛下明知大人要弑君却要留大人整日在身边，陛下不是怕您弑君，只是怕您怨怼，怕您那一直越来越深的恨。所以陛下宁可冒险留您日日在侧，希望可以感化其间的误解。那日苏大人您在陛下的药里沾了赤疴却不愿加害，陛下后知那碗药蹊跷，本欲命张乾大人去核查，只因想到张大人对苏大人一直有偏颇之见，怕此事一旦证实将又引起张大人对苏大人的咬牙不放，这才命卑职去查，陛下一切都知道，一切都为苏大人着想。苏大人……&rdo;

金鹿顿了顿语气，有些难过，问道：&ldo;苏大人可有兴趣知道，陛下得知那碗药中有剧毒后的反应么？&rdo;

&ldo;他很生气吧？又是摔本踢桌，一阵怒骂吧？&rdo;

金鹿摇摇头：&ldo;不，陛下很高兴……他知道苏大人心软了。陛下他，喜于大人当日的手下留情……苏大人可能体会那种，知道要杀自己的人在最后犹豫半分的喜悦么？那是可悲的喜悦！苏大人不会体会的。因为苏大人对陛下的情意，根本就不抵陛下对您之万一！&rdo;

苏己楼手中茶盏一抖，只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ldo;大人？&rdo;流落道。

&ldo;我没事。&rdo;苏己楼勉强自若，笑了笑，问金鹿：&ldo;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一并说了。说完，便回去复命吧。&rdo;

&ldo;陛下近日为国事烦心，卑职想，东西两路连兵背叛，定也有苏大人的功劳。陛下对于背叛，从来不会手软。但对此事却是只字不提，陛下不是不怪苏大人，是舍不得怪罪，陛下对苏大人至此，苏大人就是有天大的仇恨，也该心软一分了。&rdo;

金鹿一腔真言吐完，见苏己楼只是神情淡淡然，于是有些怒，只是依旧恭敬的忍着表情，但语气却也冷了：&ldo;苏大人如此寡情，卑职只替陛下不值。&rdo;说完头也未回，转身大步离开。

金鹿走后，流落抬眼看了看似有些悲怀的苏己楼，小声道：&ldo;大人，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大人，我能问么？&rdo;

苏几楼垂下眼：&ldo;你问吧。&rdo;

&ldo;大人，流落看的出，陛下……极喜欢大人，大人……可也喜欢陛下？&rdo;

苏己楼看了看窗外那要出来的月亮，淡淡笑着，也不知是悲苦，还是讽刺……该入秋了，花渐落，叶渐枯，他只道：&ldo;过去，只能不断的褪色，苍白，逝去……回不来……&rdo;

☆、第77章内心的动摇

六年前，苏己楼与帝心相遇于周宜山后，觅鹿原。

两年后，大业国君崩世，太子帝心登位。同年，邑苏君侯猝然薨了，于是二公子苏世群继君侯位。

但凡是提到大人物的&ldo;死&rdo;字前面附个&ldo;猝&rdo;字的，都可再细细琢磨一番，不过一般江山已定，多数也琢磨不出个什么来，于是真相多数是没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