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能怪孔尚微吗?不能,他一向是这样的性子,对国子监的其他学生也很和煦,只是对自己格外不一样而已。
林泽自嘲的笑了。可他就是被孔尚微对自己的不一样慢慢吸引了,对他渐渐敞开心扉,把他当做长辈,进而是朋友,最后,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可到最后他才发现,孔尚微对他的不一样,一是惜才,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长孙殿下吧。
从头到尾,孔尚微都没错,错的是自己,龌龊的也是自己,与人无尤。
林泽收拾好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来了,先生。”
而贾家,贾母自从林泽和苏家定亲后,便心情郁郁,她原本打算让三丫头和林泽定亲的,毕竟三丫头是宝玉的亲妹妹,将来自然向着宝玉。
这件事从得知林如海过继林泽兄弟后,贾母就在考虑了。既然过继之事已经无法更改,那么不如早作准备。林家偌大的家产可不能便宜了旁人。
贾母本想着林泽和探春还小,过几年再提这事。再者,自己毕竟是林如海的岳母,林泽定亲这事,林如海不可能不和自己商量。谁知道,林如海竟真不和她商量,就为林泽定下了苏家的亲事。这让贾母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偏这门亲事,样样都好,贾母也挑不出来哪里不好。故而,贾母心情愈发的郁闷了。偏这腔郁闷之情,还无法对人言说。
贾赦贾政得知贾母又病了,着实头疼的慌,请太医熬药自然不在话下,两个人又分析起来,贾母到底为何而病。
宝玉?不是。他最近在园子里乐呵的很。没人找他的茬啊!
黛玉?也不是,前儿林家大外甥的定亲宴上不是才见过吗?
那又是为了什么啊?
贾赦贾政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贾母为何又病了?只好直接问了。
贾母看了贾赦贾政一眼,又看了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邢夫人和一副菩萨样端庄坐着的王夫人一眼,叹了口气,“泽儿比宝玉只大了一岁,也已经定亲了。宝玉的亲事,你们做父母的可有什么想法?”
贾政愣了愣,宝玉的亲事?
王夫人眉心一动,想要说话,可是看到贾政,将话咽了下去。
贾赦邢夫人知道没自己说话的份,乐的在旁边看热闹。
贾政想了想,“宝玉的亲事,本该由老太太做主的,只是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
贾母哼了一声,原本贵妃娘娘也是赞成玉儿的,可这些日子不知道听了王氏什么挑唆,竟似改了主意。“宝玉媳妇的人选,我属意玉儿,二太太属意宝丫头。我原本和娘娘商量着,让宝玉娶玉儿为嫡妻,让宝丫头为二房。可二太太似乎不大乐意。”
贾赦噗嗤一声笑了,“二太太莫非想着让宝丫头为大,让外甥女为侧吧?好大的脸!宝玉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敢让朝廷册封的县主为侧?娘娘也是这个意思?”
贾母瞪了贾赦一眼,“娘娘当然不会这么蠢。”
贾政也说道:“若宝玉真能娶了外甥女,倒是他的福气。只是,宝玉没有功名在身,如海未必看得上宝玉。”
王夫人心中不屑,瞧不上宝玉,她还瞧不上林家呢。她的宝玉怎么了?衔玉而诞,亲祖父是国公爷,亲姐姐是贵妃,亲舅舅是九省都检点,林家算的了什么!
“我是这么想的,俗语说得好,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娶媳妇就要娶比自家门户低一点的,这样新媳妇进门,才不会仰仗家世颐指气使,才能好好上服侍公婆,下伺候夫君。况且,外甥女是县主,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宫里出来的,那个韦嬷嬷,规矩最严。宝玉打小娇惯,礼数上难免有些不周到。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我的宝玉啊。况且,外甥女生的单弱,将来万一在子嗣上不大顺利,又不许宝玉纳二房,难道让宝玉将来的子嗣出自下贱的通房姨娘腹中吗?若娶了宝丫头,则······”王夫人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