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之后,太子常在东宫设宴款待朝中各品阶的官员,忙着拉拢各方势力谋求未来的上位支持。
刘青摸准了太子的规律,逢酒必尽兴,根本就无暇分身,他才得以溜去清辉宫。
当他发现张婕妤怀孕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再来清辉宫就不方便了,心中还尽是遗憾。
谁知,张婕妤说出与皇上同寝的时间,还是把刘青给吓着了。
做贼的人必定会心虚,刘青也不例外,虽说他不会把脉,也不懂得妇人怀孕了会有什么表征,但是他在研究避子药丸的时候,是恶补了许多妇人孕事的药方的,稍加对比,再按照时间倒着推算回去,胎儿不是他的就是太子的。
刘青害怕的是,既然他都能推算出来,那些成精了的太医,必定也能推算出来。
现收买是来不及的。
更何况,还不知道人家给不给你收买。
还有,服食过避子药丸,也有可能会造成滑胎,那些有经验的太医,通过诊脉也能辨别出来。
张婕妤听了刘青这么一说,也是吓个半死。
无论胎像稳不稳,都有可能会坏事。
无论坏不坏事,张婕妤一定是死定了。
原本毫无顾忌的贪欢,变成了提心吊胆的煎熬。
张婕妤再有心计,遇到这种事情也慌了手脚。
还是刘青冷静,决定再次铤而走险,去找药来,把张婕妤肚子里的胎儿打掉。
没有总比有要好。
说做就做,刘青回去就赶紧弄药方,先做了三颗让崔成交给张婕妤。
张婕妤却因为有孕而突然迸发了母性的光辉,拿到药丸之后,内心突生不舍,向皇上要求找章锦婳进宫来替她诊脉。
她本是心存侥幸,想通过章锦婳确认自己的胎像。
可是章锦婳的反应,却证实了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绝无侥幸的可能。
刚吃完早餐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张婕妤打了个哈欠:“哎,有点想睡了。”
章锦婳飞快的看了一眼张婕妤,气色还算好,就是神情有点慌张:“娘娘,女子早孕期间,都是容易困乏的。娘娘请小心安歇,孟章告退。”
“那就退下吧。”张婕妤急着找药丸出来,刚才的膳食是章锦婳搭配的,万一服食药丸滑胎了,有什么破绽还可以推到章锦婳头上:“崔成,送章小娘子出去,顺便去药藏局给我取药来。”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张婕妤走到床边,在床头的暗格中拿出药丸,放了一粒到嘴里,忍着冲鼻的恶心味道,硬是干咽了下去。
“来人,给我倒热茶来!”
小太监应了一声,倒了一杯热茶就往里间走。
离张婕妤还有十来步的距离,就见清辉宫的屋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小太监一个没站稳,手里的托盘打翻在地。
章锦婳刚走到清辉宫门口,还没来得及向崔成道别,就感到脚下的地砖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