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叫黑子的土狗,跑了过来,在马大庆的裤腿边蹭来蹭去。
马大庆轻轻地摸了摸黑子的狗头,小心翼翼地走回了屋子。
兰花花在沉睡,老兰头也在沉睡。
马大庆睡不着,索性又走出了院子,就在小学旁边溜达了起来。
小学旁边的那条山路,多想他的人生啊,弯弯扭扭坎坎坷坷。
一头连着大山,另一头连着山外。
不知不觉地,日头出来了,兰花花也走出了篱笆院,她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筐儿,想去河边拔几个水萝卜。
马大庆连忙走过去,“这么凉的天儿,起这么早。”
兰花花没说什么,她刚挽着马大庆的胳膊,忽然又弯下了腰,
“大庆,孩子又踢我了。”
“唔,今天是个星期天,我干脆带你去市里捡查一下。”马大庆说。
………
一串铃铛声传了过来。
老德顺正坐在毛驴车上,那头灰色的小毛驴,脖子下刚拴上了一串金色的铜铃铛。
小毛驴走过的地方,洒下了一串叮叮当当清脆的铃声。
“早啊,老德叔,去哪儿?”
“下山。”
“好哇,捎我俩一下。”
老德顺连忙停住了毛驴车,兰花花坐在了车里的稻草上,背靠着车帮。
你别说,这毛驴车坐起来还挺舒服的。
“驾,吁,驾。”
老德顺熟练地赶着马车,小毛驴迈着轻快的步伐,叮叮铃铃地向山下跑着。
一棵棵大树,粗壮的,瘦骨嶙峋的,弱不禁风的,都飞快地向身后散去。
“啪,”老德顺甩了一个响鞭,扯着嗓子唱起了喊魂腔,
“石榴长在半山腰,想吃石榴够不到。
你说心焦不心焦,心焦不心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