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抿紧了嘴唇饱含心疼地看着他,全然忘记自己方才差点丧命一事,张开了双臂将他大大方方拥住。
温若言丝毫未曾察觉,在她拥住的那一瞬间,赫连卿的身体僵硬笔直得如点了穴般。
她轻拍着他结实的背部,细声安抚道:“我觉得你想错了,他若是怪你,又怎会替你挡刀?”
说罢,她松开双臂,一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也许你时常梦见他的原因,是因为这把匕首也说不定。你不是说,这把匕首是他从小随身携带之物?那你拿了人家的东西,他定是要找你讨回来的。”
赫连卿失笑,知道这只是她用来安慰自己,而编出来的一套说辞而已。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配合她。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不如…我将这把匕首还给他?”
“定然是要还的。“她顿了顿,又问:“你将他的墓设在了京城吗?”
他摇头,“并未,我将他的尸骨命人带回了他的故乡,是北方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温若言垂眸沉吟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双眸发亮地提议道:“不如,你便将它埋在院中那棵槐树下?如此一来,你还可以每日见到它。”
赫连卿回首望了一眼院中枝繁叶茂的槐树,轻微锁了眉头。
这槐树离她的房门口也太近了,虽说他不信鬼神之说,但若是事情关系到温若言,那这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回过头来,再次提议:“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
“为何?”她仰起脖子,视线越过赫连卿的肩也看向那棵槐树。
虽然它不如夏季时满庭芳香,但好歹现下刚刚立秋不久,那枝叶仍是翠绿蔚然,生长得极为漂亮。
于是她嘟了樱唇,小声反驳着:“我觉得就埋在这挺好的…”
夫人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自己到底是签过条约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同她对着来,只能以后时刻注意着些了。
想罢,他只好轻叹一声,应了温若言的要求。
二人说行动就行动,命下人拿来铲子之后立刻跑到院中,在那槐树底下刨了个深坑。
赫连卿将腰间的匕首放进去,用一捧又一捧的土将它彻底埋上。末了,还踩上两脚好让它埋得更严实一些,免得当真破坏了这院中的风水。
“好了。”她眉眼含笑,转而看向他道:“那今晚你便试一试吧。”
“嗯?试什么?”他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温若言一派天真地眨巴着杏眼,同他解释:“当然是试睡觉啊,不然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