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言嘟起嘴,十分委屈,“算算,你同我讲这些我也不懂。”
“言言。”他捧起她的脸,将那上面的污渍拭掉,“你告诉我,你是如何过来漠北的?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父亲母亲没有派人护送你吗?”
她噎一下,垂下头小声道:“我…我是…我是离家出走一个人跑过来的……”
“言言!你怎能如此?父亲母亲会担心的你知不知晓?”
“我知晓!若不是为亲眼确认你的安危,谁愿意吃这一路苦跑来找你啊?!你凶什么凶?!”
闻言,赫连卿当即心神一怔,默须臾后,将那气鼓鼓的小姑娘拉到跟前,柔声问她:“言言,你是…原谅我吗?”
“……”
“算…算是吧。”
那人笑,眼眶中却含着些雾气,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一一拢好,握着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始终喉结难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这才沙哑着声音问句:“言言这一路上吃多少苦?同我说一说,好吗?”
“可多,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多的苦。”她嘟囔着,随即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翻山时被划破的伤痕。
“你看,就这些伤痕,我身上到处是。我离家出走后,爹爹娘亲请舅舅在我必经之路上全城通缉,我为能顺利过城,便选择翻山。我可是翻整整三座深山你知道吗?”
赫连卿握着那只手臂,指腹摩挲过上面已经掉痂的伤疤,心里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疼。
他的妻子,向来是天之骄女,人人羡慕。从小养尊处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没想到为他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徒步翻越深山,只为来确定他的安危。
忽而,一滴泪掉在她的臂膀上。
温若言一惊,连忙拥住他,“你别哭啊,我可不会安慰人哦。”
“无事。”他紧紧回抱住她,埋头在她的颈窝里,“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可我身上臭得很,我睡两天的马厩,身上是畜生的屎尿味。”
那人忽然笑出来,松开她问道:“言言怎么去睡马厩?”
“说到这里我就生气!有个可恨的小偷偷我的钱财!那也就算,但是他竟然还偷我的马儿!我实在没办法,身上什么钱没有,只能把你送给我的玛瑙耳坠卖,买匹马,剩下的钱也用来买饲料,不然压根到不漠北。”
“所以那两天,我便睡在马厩里。我还没有钱吃饭,若不是有好心人给我两饼,我可能真的撑不到来见你。啊对,你记得让人去把我的玛瑙耳坠赎回来,就在十里城城东的那家当铺。”
赫连卿仔仔细细听着这些话,心里是越发愧疚心疼,“那耳坠卖就卖吧,我今后再送你一对。”
“那怎么行?”温若言嗔他一眼,“那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你得给我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