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你说的可不算,”盛锦水清了清嗓子,“安洄名义上虽是回春堂的学徒,但只要还没行拜师礼,他随时能走。”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盛锦水之前不满林大夫对盛安洄的偏见,现下却只觉得庆幸。幸亏林大夫一直拖着不肯让盛安洄正式拜师,现下才少了许多麻烦。
“就算没有正式拜师,他也是回春堂的学徒,”林大夫狡辩,“你要是现在带他走,那他之前学的就是偷师,我可以报官让人抓他。”
盛锦水恼火,“林大夫,安洄还未正式拜师,你更是什么都没传授给他。他至多在这认识了几味药材,算什么偷师。”
林大夫也不多言,“那你尽管带他离开,等我报官后看官府怎么定夺!”
林大夫死猪不怕开水烫,盛锦水不再和他争辩。没有正式拜师,他就管不到盛安洄,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回春堂的东家。
盛锦水在回春堂扫了一圈,总算看到从内堂出来的掌柜。
他此时脸上堆着笑,身后还跟着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成江。
掌柜和事佬似的上前,笑着对林大夫道:“林大夫啊,盛姑娘说得对。”
“掌柜的,”林大夫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向来都是旁人对他好言好语,哪像今天被驳了数次面子,“你平时到处说和当个搅屎棍也就算了,今日怎么还站在这克死了爹娘的野丫头那边。”
这话刻薄,盛锦水上辈子听多了姚氏的咒骂,只冷着脸没有开口。
盛大伯却是怒火攻心,锦丫头还只是个小丫头,林大夫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正想出手教训,没想到最先沉不住气的竟是盛安洄。
盛安洄还只有十二岁,因为先天不足长得并不高,听林大夫口不择言地污蔑亲姐,眼眶一红,就要冲上前去与他撕打。
“消消气,消消气。”成江看着眼前闹剧,不觉头疼,拽着盛安洄的衣领将他拎了回来。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掌柜开口,“安洄这孩子还没拜师呢,至多算是回春堂的伙计。伙计要走,东家不会强留。林大夫只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管得也太宽了吧。”
掌柜这话已经十分不客气,也是林大夫口不择言,竟将他比作了搅屎棍。
林大夫这才察觉自己寡不敌众,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冷哼一声进了内堂。
盛锦水不傻,知道掌柜刚才愿意帮自己说话是因为成江,低声向他道了谢。
成江摆手,只说是举手之劳,让他们不用放在心上。
离了回春堂,盛安洄就没了去处。
盛锦水早就想好了,他不能跟自己回金家,金大力和姚氏能把他送到医馆一次,就能送第二次。
至于盛家旧宅无人居住,她也不放心。
“大伯,”盛锦水开口,“我想来想去,能不能让安洄在你那住一段时日。”
盛大伯自然没有异议,“当然能,安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你……”
盛锦水笑了笑,“别担心,我在金家也不会待太久的。”
想起两人早前说的,盛大伯稍稍安心,摸摸她的脑袋,只当她还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嘱咐道:“照顾好自己。”
等将两人送上牛车,盛锦水就将带来的铜钱一股脑都塞到了盛安洄手里,“在大伯家要听话。”
盛安洄含着泪不肯收。
“你收着,”盛锦水拍了怕他的手,“放在金家迟早要被搜走,放在你这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