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替嫁也是嫁,何况以她的处境保命都难,自是不会再花费精力拔高自己的道德准则,妄图什么婚后守身如玉。若裴宁轩有行房之意,她能推则推,不能推便罢了,反正谁也不吃亏。
结果今日走了运,连表面功夫都无需做,她自是畅快。
安子夜顾自乐得轻松,可在飞萤看来,却偏觉这是在逞强,心里对裴宁轩的埋怨又添了几笔。
“王妃穿嫁衣这么好看,王爷日后定后悔今日之举。”
“正常男人应当也只会喜欢看自己心仪女子穿嫁衣的模样,你这可气不到他。”安子夜笑开解,可见小丫头非但没消气,反而更郁郁,抿唇想了想,挑眉道,“我倒是有个别的法子,要不要试试?”
飞萤一脸好奇。
少女转过身坐,两手搭着膝,神情无比郑重。
“你马上去厨房给我弄好多好多吃食来,挑最好的,挑最贵的,让他好好破费一次。”
本还观气氛有所期待的飞萤闻言蔫下来。
“王妃在安慰奴婢吗?区区一点吃食,对偌大个王府算得上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气人嘛,无非就是让别人生气和让自己高兴,像你这样又气自己又伤不到别人,亏不亏?我至少能让自己高兴啊。”说罢,少女摸着早已瘪下去的肚皮佯作可怜,“而且我是真饿,一整日都没进食了。”
飞萤一惊,登时拍脑门骂自己糊涂。
她只顾气王爷行事凉薄,却忘了最重要的是王妃啊。
不敢有片瞬耽搁,小丫头提起裙摆即刻就往厨房奔去。
*
彼时,王府清月阁里。
才及冠的少年早已褪去一身喜服,端坐案前,静阅书卷。
锦衣玉带,羊脂腰佩,暖烛生光,偶有夜风习入,曳得焰苗轻摇,偷偷洒在他俊美侧容上,像卷珍贵水墨画,叫人惊叹。
紫衫一时也看得入了迷,似水柔眸里悄然浮起层层笑和蜜意。
直至叶羽敲门而入,看一眼她。
“你退下。”
紫衫默了默,下意识望向对此并无丝毫异议的白衣少年,眼底隐隐淌过失落,福了福身走出,带上门。
叶羽几个大步跨至案前。
刚欲开口,恰又一阵夜风袭入,吹得烛火欢舞悦动。
他不多想,先去将窗子带上,又给案上早已见底的杯盏续上茶水,忙完才禀:“王爷,尸首都检查过,伤口齐整,招招冲死穴去的,对方训练有素,绝非寻常匪徒,属下还从尸体上发现这个。”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染血的锦帕,摊开,呈在案上。
“虽有血腥气遮掩,但还是能依稀辨出,帕子上有北巽独有的落焰草香。属下想,莫非是谷川烨?”
少年微勾唇,只翻了一页书,并未抬头。
“先劫和亲队伍,刺杀南乾使者,后又故意留下帕子,能如此嚣张行事,除了他还有谁?”
“这厮还真是狂妄……可他目的呢?”叶羽皱眉思索,“为挑拨南乾和月桑两国关系?还是故意针对王爷您?”
对方就不是个正常人,好像哪种理由都说得通。
“不重要,吩咐下去,找到这群人,暗中监视一举一动。”裴宁轩露出几分嫌弃,示意将帕子拿走,“若打草惊蛇了……就索性叫他们有来无回。”
“是。”
叶羽收回锦帕,想起什么,又道:“对了王爷,王妃的陪嫁婢子里也有两个习武的。”
“哦?那活下来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