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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时,文敏正端着洗好的衣服往天台走,见景黎神情怔怔地迈着步子,随口问道:“景黎,你怎么了?”
“没什么。”景黎想起她拜托自己的那件事,“我跟阮亦周说过了,那天我有事去不了。”
文敏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似是不敢相信地重复:“你直接和他……说了?”
这小傻子,不会连自己让她帮忙的事也一同说了吧。
“只说了不能去,其他没说。”景黎眼睛看向她,神情不似往日的柔和乖顺,“文敏,这种忙我只帮一次。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
*
山间的空气带着雨后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气味,景黎穿着短靴踏入密密麻麻的小水坑中,裤脚不觉溅上了泥水。她抱紧了怀里的课本和教案,缓缓舒了口气。
叩门声响起后。
一个脸型方正、五官粗犷、皮肤呈黄黑色的中年男性开了门。他看了景黎一眼,眼珠子一转,问:“你是从清大来的老师?”
“是的。冯校长您好,我叫景黎。”
男人看了她一眼。
女孩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白皙,五官姣好,气质未脱稚嫩,一双漆黑的眸子格外明亮,看起来倔强坚韧。
“进来吧。说来惭愧,你们来的那天,我实在脱不开身,便让秦校长前去接待。一切还适应吧?”冯校长在沙发上坐下,抬起胳膊示意她坐。
景黎鼻间嗅到一股浓重的烟草味,她强忍着不适,露出温和的笑意。
“挺好的,秦校长很关心我们。”她话音一转,试探开口,“有一件想征求您的同意。”
“你说。”冯校长粗眉一横,眼神锐利。
“我想向您申请使用物理实验室,作为校本课程的开发基地。”
冯校长没有立即回应,双手交叠在翘起的腿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这是我初步构思的课程框架,您看一下。”景黎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预计三个月内可以实践出成果。而且,我有比较丰富的科研经历……”
她还没说完,便被男人不留情面地打断:“恐怕不行。自从前些年出了实验事故闹了人命后,再也没开过。”
“何况,你教的是初二刚接触物理的毛孩子,恐怕什么也不懂。”
“冯校长,我有信心教好他们,请您相信我一次!”景黎站起身,朝男人鞠了一躬,下唇咬得发白,却依旧不服输地争取道。
“凡事不能开先例,这件事,我实在没办法答应。”冯校长摆了摆手,从沙发起身,坐回办公桌前,不再看她。
碰了一鼻子灰后,景黎失落地关上门离开。
比物质匮乏更怕的,是贫瘠的思想;比实践后的失败更可怕的,是梦想被折在摇篮里。
*
课间,楼梯间嘈杂熙攘,学生打闹成一片。
“景老师!”
“老师好~”
景黎微笑着点头,侧身通过狭窄的走廊,来到门前。她抬手叩了叩。
“直接进来就好。”
景黎带上门,视线落到男生专注的背影。他一只手拿着画盘,一只手灵活地转动刷子,在轮廓初现的画板上划动。她还从未见过,阮亦周穿着被颜料溅得五彩斑斓的工作服,认真绘画的样子。
“来这边之前,我没想到你还会画画。”景黎怔怔开口,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