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看着韩愿握住自己的手,那只大手此刻就像一块燃烧的烙铁覆盖在她的手腕上,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来,但是韩愿抓得很紧。“你是我老婆吗?”淡淡的笑意从他失神的眸子里缭绕而出。
“我……”风铃没继续往下说,毫无疑问,韩愿神志不清。
“韩队。”小张靠近病床。
韩愿的眼神一直落在风铃的面庞上,仿佛没有看到小张,这时王局和几名局里的同事也赶到,风铃慌地抽手,但是韩愿一直抓着不放。
王局眼尖,心思活络,立即看出名堂,给小张使了一个眼色,便带着众人走出病房。
病房里除了他俩,再没有别人,忽然韩愿傻笑起来。
“韩警官。”风铃如坠云里雾里,明明韩愿是胸口受伤,怎么脑子也受伤了不成。她伸手去摸韩愿的额头,额头冰凉凉的,没有发烧。“你没事吧?”说着,风铃还去把韩愿的脉象,脉跳动得很缓,但也是正常范围内。
“风,风铃,没想到是你。”韩愿喘着气。
“刘纪她来不了。”
韩愿看着她笑,忽然头一歪,眼睛又闭上了,顿时风铃吓得大叫。王绪安和小张等人赶紧进来,王绪安伸手触及韩愿的鼻息,呼吸平稳,俨然是身体虚弱不支又睡过去。
“没事,太虚弱了。风铃,真是麻烦你每天都要过来。”
“不麻烦,我回家了也没什么事。”
王绪安瞅着韩愿,向风铃道:“韩愿现在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你先回家休息吧,现在也晚了,明天还是麻烦你过来看他一趟。”
“好,我先走了。”
从医院出来,风铃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风驰电掣赶回枫丹白露小区。乘电梯上楼,在包中翻钥匙,翻来覆去没有找到,急得风铃将包中的物品都倒出来,但还是没找到门钥匙。
风铃蹲在门前回忆,今天下午自己好像用指甲剪修剪过指甲,用完后随手放在办公桌的抽屉,指甲剪是和门钥匙在一起的,那门钥匙肯定也在公司里。
那么,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立即打110,请开锁师傅,二个是马上回公司拿钥匙。
思前想后,风铃决定开车返回公司。
夜里满天的星辰,一颗颗在夜幕中颤抖,和城市中的万家灯光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是星光,哪是灯光。
风铃开了车窗,让夜风自由在车厢中穿梭,似乎好久没有过披星戴月的日子了。好像自从来到人羲公司上班后,日子变得按部就班,感觉是生活波澜不惊,但是在这平静的波澜下,隐藏着看不到的漩涡。
“其实,我还是喜欢做记者。”她心里默想。
风吹雨淋,被人咒骂,被人追打,被威胁,这些都是记者生涯中司空见惯的事,那就好像,一名刑警生涯中,鲜血和死亡也是必不可少的。
“韩愿那家伙……”
风铃打开了音箱听曲,她不喜欢有歌词的曲子,特别钟意用乐器演奏的纯音乐,这只碟子是一名加拿大人用龙笛演奏的乐曲。
笛子和钢琴不同,钢琴音质醇厚,笛子空灵幽远,有一种忽近忽远的感觉,又好像隔着辽阔的水域传来。
她最喜欢听的便是这首《东大寺》,春天的清晨,雨声簌簌,一枝枝翠竹在风中摇曳,枝叶上雨珠滚落,一座古老的寺院在雨中半隐半现,老禅师在蒲团上打坐,与佛进行心的交流。
在悠扬的笛声中,宝马车抵达永陵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