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岐山不怀疑,若是他敢再动苏应容,他就敢直接挑明那孩子的身份。
心里不由感叹苏应容聪明,落到这个地步还有功夫寻机破局。只是若认为他是轻易受威胁的人,那可是苏应容看走了眼。
蝇营狗苟之事龚岐山做多了,比起各退一步,各得安稳,他更喜欢直接解决捏了他把柄的人。
龚岐山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转身踱了几步,似在思考对策,转身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鞭抽过去。
苏应容吃痛,松开了攥着衣襟的手,往下看一道红痕从手背延伸到小臂,却很快淡下去。钻心刺骨地疼,从外却完全看不出伤势有这么重。
龚岐山对自己下的手很满意,隔着衣服要是失手留了什么痕迹,出了刑部被人看见再被追责。
“那便看是苏公子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说着继续招呼人继续上去拉扯苏应容的衣服。
信国公说了不能伤他性命,现在的情况却是苏应容自己找死。
这么大把柄捏在别人手上,可是让人不爽,总归现在骆家不管苏应容了,就算弄死了又能怎样?
等逼得他签了认罪书,他是死是活又有什么重要,对外只说苏应容畏罪自杀,也是合乎情理没办法的事。
一心只想着快些除掉捏了他把柄的苏应容,完全没顾上思虑信国公为什么要留他性命。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苏应容本身已经到了极限,徒劳挣扎更像是慢性自杀,无济于事,他看不到还有什么逃脱的希望。
拖时间,又想不出转机,苏应容心中一阵一阵地绝望。
深秋的天凉,屋里潮湿阴冷,苏应容早已被冻的四肢麻木没有知觉,此时却分不清是身上冷还是心更冷。
他从来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第一次动摇是在裴嫤月跟他表明心意的时候,他忧心如何与人相处。
现在是第二次,他低估了这朝廷的黑暗,又该如何在官场自处。
“让开!”
恍惚间,苏应容好像听到了裴嬴玄的声音,隐约不敢相信。
他害怕是幻觉,那期许落空之后的失望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之后外头一阵嘈杂声,守在刑房门口狱卒慌张带着恐惧,“殿下,您不能进去。”
裴嬴玄一路脚步匆忙,全不在意,冷着脸色一脚踹了过去,毫不压抑身上散发的寒意,瘆得无人敢再拦他。
到底没想到是如此凄惨的模样,径直掠过龚岐山,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到苏应容身上。
不忍再多看一眼。
应容那么重礼的人,衣衫不整面君,该是多大的打击。
龚岐山本来还疑惑谁这么大胆子,敢擅闯刑部,又搅了他的雅兴,拧眉回头,见了来人忙不迭跪下。
心中又惊又惧,额角都急出冷汗。
苏应容如此背弃,太子殿下竟然还愿意救他。
颤巍巍开口为自己辩解:“殿下,此乃正常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