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活着没盼头,死了算了。
她忽然这么想,而后随着破冰的声音继续向水深的地方走。
水差不多没到她下巴的时候,她恍惚间听到了一声&ldo;纯子&rdo;。
纯子。纯子。纯子。
妈的,幻听了吧。
她揪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声音越来越清晰。
张子纯听出来这是姥姥的声音。姥姥是第一个叫她&ldo;纯子&rdo;的人。
妈的,还真幻听了。
她心里骂了几句,但与此同时眼泪掉下来,似乎身体的知觉也恢复了。
她回过身,拼命地往岸上爬。
操,水里冷死了,我他妈的在干什么。
等从湖里爬出来的时候,张子纯如梦初醒,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人,拼命往宿舍楼的方向跑。
身上浸湿的衣服越来越沉,等跑到宿舍楼的时候,近乎结冰。
她冲上二楼,把又湿又冷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冲进了浴室。用滚烫的水浇在身上,直到皮肤都显现出一种疑似烫伤的嫩红色。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覆盖掉那些冰冷的感觉,把刚刚自己试图做蠢事的愚蠢,揭过去。
洗完澡,张子纯把湿衣服挂在阳台上,钻进被窝就睡觉了。
舍友陆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得很沉了。
第二天,她并没有因为浸了冷水而生病,也许是热水澡洗得比较及时。
妈的,身体底子这么好,居然还天天装病娇。
张子纯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干完蠢事以后,她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晴朗了不少。好像昨晚已经把那个傻逼张子纯淹死了,今天留下的这个是个正常人。
课间操因为一场雨取消了。
张子纯在座位上,继续做昨天晚上被她扔下的地理题。
&ldo;班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rdo;江惠羽来找她的时候,她丝毫不意外。
&ldo;等等。&rdo;江惠羽又叫住她。
张子纯停下。
江惠羽皮肤白到不太健康,头发很少,以前谢依依经常背地里叫她&ldo;秃子&rdo;。她比张子纯略矮一些,张子纯需要低头看她‐‐她看见她的两条裤管空荡荡的,就好像没有腿一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