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简述用一个震天动地的喷嚏打破了安静。简述迅速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脸颊发烫,视线模糊。原来方才的感觉并非是被震撼,而是淋雨的后遗症开始了。他又烧起来了。在简述尚且清醒的记忆中,席穆焦急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把他带去客房。发现客房没有铺床,又略有些手忙脚乱地把他扶到了主卧。感觉得出来,对方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似乎还给自己喂了药,但简述记得不是很分明了。高热让他的脑袋像是一团糨糊,只能记得片段,却无法组成连续的画面。简述做了一个梦。似乎是他小时候的某一天,他和小伙伴在小区里骑自行车,不小心把别人家用来晒被子的户外衣架撞翻了。天刚下过雨,地上都是泥水,白花花的被子瞬间沾满了灰褐色的泥浆。巨大的声响叫来了在屋里的大人。面对同样在现场的两个小孩,大人一口咬定是另一个小伙伴干的。无论简述怎么解释澄清,是自己先撞倒了架子,小伙伴才会不小心碾过了被子,也没有用。只因为简书成绩优秀,又有礼貌,而另一个人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喜欢恶作剧。小伙伴被自己的家长骂得狗血淋头,最后哭着跑回了家。梦境停留在孩子哭泣的眼睛上。简述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大人们”有时候并不关心对错,也不苛求“事实”。所以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学会了隐瞒、推脱,和谎言。但简述又有些执拗地觉得,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于是他活得小心又拧巴。既在乎光鲜亮丽的外在,也时刻敲打自己的功利虚伪。然而,有人告诉他,真诚是可以的,做自己是可以的。简述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不真实感,消化了一分钟后,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席穆的房间。他看了看身边,没有人睡过的痕迹,不知道席穆晚上是在哪里休息的。猛然觉得愧疚,简述连忙起身,注意到床头柜上用药盒压了一张便签。“早上量了一下应该已经退烧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把药吃了。客厅有外卖叫的粥,记得热一下吃过早饭再吃药。我去公司开会了,你醒了后想留在这里休息或者回家都自便。还有,昨晚我最后说的话是逗你玩的,别在意^▼^当然,前面可是认真的,准备好直播就来公司找我吧。席穆”十分钟后,喝着席穆外卖叫来的粥,简述决定接下这个任务。作者有话说:被pua了我们小简!披星戴月的人首播的时间很快就定了下来,挤挤最近正好有一个新秀主播的二十四小时联播活动,可以上首页。席穆和平台交涉了一番,凭着简单说点还算可以的粉丝量,争取到了晚上10点到12点的黄金时间。直播主题是简述和临时拉起的直播团队碰了许久想出来的,放弃了更安全简单的棚内直播,而是把镜头挪到了户外。在高楼林立的写字楼集聚区后面,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巷子的另一头是老旧的小区居民楼,本地人其实很少,居住的大多是在这里打工的异乡人。直播主题暂定为披星戴月的人。简述和席穆去踩过几次点,这里晚上的人流量很大,除了加班到深夜的社畜,街头巷尾都是摆摊的小贩,把原本就狭窄的道路挤得满满当当。披星戴月的,不光是上班族们,还有这些看起来年轻异常的摊主。为了做好充足的准备,也为了让自己的出现不要太突兀,更是防止直播时一个人都拍不到。距离首播还有小半个月的时候,简述就在巷子里支了一个小摊。三把高脚凳,一个保温箱,一台半边可当吧台用的冷柜,一个陶瓷炉,倒扣了四个杯子的小小托盘。东西不多,但足够塞满不大的简易小棚。周围大多是只能在马路牙子上站着吃饭的逼仄摆摊车,简述这个带有座位的“包厢”显得别具一格。当然更特别的是他自己手写的招牌“篝火点——提供酒,牛奶,佐酒小菜以及陪聊,并且全部免费。”还有一块提醒拍摄中的牌子,被挂在醒目的位置。虽然到时直播时段是十点,但为了早早来占位,简述七点不到就和团队一起到了。小伙伴们帮着简述把摊子搭起来,留下几个拍摄机位就被简述赶走下班了,到时再来收设备。固定机位是席穆提出的想法,既然要“试营业”,不如拍成素材留下来,一个是可以协助团队为直播做准备,另一个是也可以剪成视频进行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