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奖了,”苏鸿远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老臣年纪确实大了,有些时候,也是力不从心,岁月不饶人啊!”
龙震天面上也有了一丝愧疚,“苏相说的极是,有心无力,人都有老的时候,想长命百岁那是不可能的,还望殿下莫怪我等失礼。”
他这是在变相的跟凤奕挑明自己不再管事,不再管永安的事务,好让朝廷的人放心。
沈月萝在桌子底下踢了龙璟一脚,龙璟转头看了她下眼,随即收回目光,端着酒杯,朝凤奕举杯,“殿下,今日小王成亲,承蒙殿下主持婚仪,永安贫穷,没有好酒招待,希望殿下莫要见怪!”
凤奕也端起酒杯,虽气度输给了龙璟,但架式不能输,“王爷说哪里的话,若永安贫穷,只怕南楚一半的百姓都要挨饿受冻了!”
两人对饮一杯,也算是岔开了话题。
席上,苏沐之很恰当的做了气氛调节者。
遣退了小春,他亲自端着酒壶给众人倒酒。
当轮到沈月萝时,他自动跳开了。
此举引来沈月萝的不满,“哥,你莫要偏心啊,我这儿还没有呢,你怎么能给龙璟倒呢!”
苏沐之脸色有些窘,“你喝了不少了,还是少喝些吧!”
说着,他就要给龙璟倒酒。
沈月萝一把抢过酒壶,对他呵呵一笑,“你们也太小看人了,这葡萄酒,我喝一桶都行,这壶归我了,你再去
,这壶归我了,你再去拿一壶。”
她抱着酒瓶,像护食的小娃,身子也侧到一边去了。
其实刚才,龙璟带着她给众宾客敬酒时,她喝的是白酒,龙璟喝的是什么,她不知道。
然后又单独给凤奕,苏鸿远敬酒,龙震天也敬了,等坐回位子上的时候。
她闻着葡萄酒,实在是太香了,根本不当酒喝,而是当饮料喝。
龙璟也没管她,就让她在那喝。
苏沐之看着奇怪,本想提醒的,可是每当他要说话时,龙璟便很及时的找他讲话。
起初他没太在意,只以为龙璟是真的有话要跟他说。可是两次过后,他这才意识到,龙璟是故意的,绝对的故意。
想到沈月萝在廊下,那副惆怅低迷的样子,他立刻想到,这丫头该不会是借酒消愁吧?
所以在沈月萝抢下他的酒壶时,他急忙伸手就想过来,“你真的喝醉了,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切莫喝醉,不然要贻笑大方了。”
沈月萝抱着酒壶,就是不给他,“谁敢贻笑大方?我肖死他!正是因为今日大婚,所以我才要喝酒,哥,你是我哥,龙璟,我刚认了哥哥,你也要叫哥哥,快叫他一声哥哥来听!”
这回连龙璟也不敢给她喝了,伸手快速抢过她手里的酒壶,转头命令小春,“快去将秋香跟冬梅唤来,扶她进去休息。”
连哥哥都出来了,再让她喝下去,说不定得多个爹。
众人都以为她说的是酒话,只有苏沐之知道她说的话是真的。
小春早就想跑去通知人了,于是赶紧拉开门,叫来一直守在门口的秋香跟冬梅。
两人走进来,好说歹说,要搀扶沈月萝离开。
沈月萝拍掉她俩的说,稳稳当当的站起来,不屑的哼了声,“小瞧人,没劲透了,我走了,你们慢慢喝!”
她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凤奕眼里有笑意,“龙璟兄,你这位新王妃倒也很有意思,比京城的小姐都要有意思的多。”
龙震天觉得面上上无光,“殿下言重了,这丫头自小养在乡下,不识礼数,自由自在惯了,也就龙璟能受得了,换个人,早被她气死了。”
苏沐之自认她这个妹妹,便在心里真的认同她。既然是妹妹,自然听不得旁人说妹妹的不是,“月萝性子直爽,有点江湖女子的洒脱,伯父切不要用闺阁千金的标准要求她,否则不仅没有作用,还会事得其反。”
龙璟若有所思的看向苏沐之,“你们何时成的兄妹?”
“哦,说来也是缘分,就在你过来接亲之前,她跟苏兰情同姐妹,也没有兄张长,是沐之高攀了,”苏沐之说的极为谦逊,让龙璟想找茬都不能。
龙震天客气的道:“苏公子说哪里的话,月萝这丫头身边的确没什么亲人,苏兰丫头跟她的性子相似,得蒙苏相不弃,苏公子不嫌。”
凤奕大笑道:“如此甚好,亲上加亲,苏相,你又得了个女儿,可喜可贺。”
苏鸿远慌忙站起来,朝凤奕行礼,“老臣惶恐,都是小娃们胡闹,当不得真,老臣有苏兰一个,就已经够头疼的,若是再多一个月萝丫头,只怕老命都得折腾进去,还是留给龙兄,让他去受着吧!”
凤奕再度笑道:“苏相说的也是,瞧你这几日,为了苏兰的事,头发都白了一半,也难怪你要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