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陈府。
“你个孽障,还敢嘴硬!”一声暴喝之后,就是一阵鞭子抽打皮肉的闷钝声。
“啊,啊,祖父,孙儿真的没有,哎啊啊,孙儿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安王世子呀!”陈程一边痛呼,一边求饶解释。
“不敢?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现在三司已把证据摆到老夫的面前,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陈老太爷,也是当今的吏部尚书,皇太后的堂兄,陈中正,古稀之年,须发无白,身体略微发福,看似不过顺耳。
在官场多年并身居高位,造就他一身威严,更遑论他现在处于暴怒之下。
被他吓坏的不止是陈程,还有陈家一众人,包括柳王氏。
他一手持鞭,一手把三司给他的证据丢到陈程面前。
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这个陈家大公子只怕早被抓到刑部大牢了。
他之所以先审问,就是他知道自己孙儿的品行,或许风流但让他伤人性命,不大可能。
这其中定有蹊跷,只是不知成了谁人的刀。
陈程忍着疼,把东西捡起来快速地看了一遍,摇着头说:“我是约了安王府的小公子喝茶,可这安王世子是偶然间碰到的,我与他没什么交情,先前也并不知他会去,又怎会无缘无故,贸然给他下毒。”
这倒是跟安王世子说的相差无几。
“你与他是否起了争执?”
陈程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道:“是,是,他先侮辱表妹的,我才出言反驳了几句。”
“表妹?你何来的表妹?”陈中正眉心一拧
“姑,姑母家的梦儿表妹!”
那日他说了梦儿可怜,被韩锦安欺负,谁知一直与韩承不合的萧元启却说他被美色迷了眼,好赖不分,错把鱼目当珍珠,还骂他是酒囊饭袋,绣花枕头,他堂堂陈府大公子,被一个纨绔明目张胆的羞辱,他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就下毒?”
“我没有,没有……”他忙摆手否认。
“啪!”一个青瓷茶盏落地,破碎的瓷片崩得到处都是,因他跪着,崩起的瓷片在他脸上划过一道口子。
刺痛袭来,他伸手摸了一把,只见手上沾了血,不由得惶恐出声。
他这一叫,让守在门外的陈夫人肝胆欲碎。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直接跑过去一把抱住儿子:“我的儿呀,你可不能有事啊……”
陈程当下也红了眼,陈中正看着他们母子的做派,不由得更气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该管教的时候不管教,现在又哭什么?!”
陈夫人闻言,抹了一把眼泪,噌得一下站起身来,咬着牙道:“管教?从小程儿被婆母揽在身边,何时让我教养过,我身为儿媳纵是不愿也不曾多言,眼下倒是怨上我了。”
陈夫人指着陈老夫人,脸上全是怨愤。
一家子在这不分青红皂白的问罪她的儿子,还偏偏把她拦在门外,不知安得什么心。
“你竟敢手指婆母,谁给你的胆子,刘家吗?”陈老夫人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声。
说完厉目一瞪,守在门口的婆子,吓得立马跪在地上。
陈夫人冷哼一声,“哼,我刘家势弱,比不得你们陈家,你看似温和,实则处处看不起我,处处为难拿捏于我,连孩子也不让我养在身边,既然这么相不中我,为何不一纸休书休了我,也省的碍你的眼。”
说完还拉扯起一旁站着当鹌鹑的陈大爷,“你个窝囊种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的婆娘孩子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陈老夫人气的脸都白了,这个儿媳妇她一直没瞧上,要才能没才能,要模样没模样,要论优点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听话。
自从孙子被她养在身边后,儿媳也曾闹过脾气,却没翻出什么风浪来,这些年眼见着年纪大了,自己对她宽容了许多,脾气倒是给她惯出来了。
“你……”
“都闭嘴!”陈中正眼见着两人吵得偏了题,又摔了一个茶盏,才制止住两人。
厅中终于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