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阿弥陀佛……”
随着慧觉的诵经声,韩承逐渐平静下来,眸底猩红褪去。
看了眼手中的心脏,瞳孔一颤,深深闭了闭眼,蹙眉丢在那摊肉泥里,略显颓然地坐到椅子上。
慧觉:“若不解开心魔,你终会回到上一世那般嗜杀模样。”
“不会!”
只要安安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失控,安安就是他心底的那道门,有她守着,心魔也进不去。
慧觉眼神落在那瘫烂肉上,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罢了,如今我就实话告知于你,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
“你手中的五雷令,是我从师祖手上得到的,一直以来我都未曾参透它的玄机,直到有一次安安跟着老夫人来了寺中,让我给安安调理身子。”
“除了给安安开方吃药,我还带着她修习佛法,安安一直安静懂事,每日都能完成课业。”
“可有一日,安安忽地躁动不安起来,双手不停地拍打的地面,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
韩承低笑一声,眼底划过柔情:“我与安安有心灵感应,我若遇到危险,她就会有所感知。”
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连祖母都未告诉,就怕祖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慧觉微楞,继续道:“为了哄她,我拿出了五雷令,谁知,谁知五雷令上面的蓝色晶石划破了她的手指,我在擦拭的过程中,碰到了开关,须臾间,一道白光,我们两个就到了异世。”
“那时我才知道,安安的血才是五雷令开启的钥匙。”
听着他的话,韩承似乎并未太多意外,盯着蓝色晶石出神。
“那个孽障找来时,我曾推算出他会惹出祸事,而那祸事是你与威远侯不得善终,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韩家出事,于是……”
“于是,你把安安推了出去,用她的命换我们父子的命。”韩承冷声低吼,“慧觉,你不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吗?”
慧觉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后悔与愧疚交织,他不该让安安出现在那人跟前。
忽地一阵心痛来袭,韩承捂着胸口,咬牙道:“你算错了,即使没有你,我们父子仍不会丧命。”
安安连着三天都进了他的梦,告诉他不要上山,山上危险,于是他与父亲改变了行军路线,绕过了那座山。
“我与父亲将计就计,假死诈敌,骗过的不止是敌人,更有京中的人。“
“陈婉卿毒害了祖母,又把安安骗出来肆意嘲弄戏耍,最终被你儿子扮成的假和尚骗着跳了崖,完成了对你的复仇。”
说到此,韩承的黑眸又泛起了猩红。
“慧觉,我韩家对你不薄,难道我祖母与安安的命,就不值得你救,”
慧觉摇了摇头:“韩老夫人的到寺中来时,我并未在寺中,我去了异世,我在挑选地方……我想带着安安在异世生活。”
他原以为能救下安安,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当他在崖底找到安安,带着她来到异世,想要借助异世先进的医学设备救活她,可是没有成功。
安安彻底没有呼吸之时,他发现五雷令的晶石倏地亮了起来。
他猜想那晶石应是安安的灵魂之所,他把安安的尸身放回去之后,就一直在现世与异世之间穿梭,试图让她的灵魂找到归属。
期间五雷令一直被他收在身边,听他诵经念佛,直到有一日在异世,五雷令晶石的光黯淡了下去,他知道安安的灵魂找到了归宿。
可他一直未能找到宿主,直到有一日,他在孤儿院见到了七岁的安安,于是他对外言是在闭关,实则留在了异世照顾安安将近十年。
可频繁的异世穿梭让他身体急速的衰老,他不得不诈死回到了现世,又修养了三年才出来。
韩承:“所以你没救祖母是因为?”
慧觉:“差一点……”晚一步。
韩承:“你没救的了安安是因为?”
慧觉:“……差一点……”
对上韩承恨若癫狂的神态,慧觉心下一跳,声音都小了几分。
韩承低嗤一声,讥笑道:“慧觉法师还真是事事都差一点,件件都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