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安无视萧远喷火的眼神,朝上官鸿轩福了福身,看他眼中有担忧,先开口道:“祖母身体已无大碍,多谢令堂挂念。”
上官鸿轩闻言,脸上浮现笑意,在瞧见韩锦安的脸色后,扬起的嘴角瞬间又压了下去,抿了抿唇出声:“你也是刚好,万事莫要逞强,你父兄不在,我们镇国公府在。”
感受到他的视线,韩锦安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去了纱布,伤口露在外面,指甲盖般大小的伤口,血痂暗红,在她那莹白的脸上,颇有些“血肉模糊”的感觉。
且昨晚没睡好,天亮之后,韩锦安一直昏昏沉沉的,头痛的厉害,此时定是憔悴不堪。
上官鸿轩看着这个过于纤细娇小的表妹,心不受控制的难受起来。
明明比小妹还要大一岁,可个子身量远不及小妹。
眼看着那双多情目中的疼惜和自责越来越重,韩锦安眉心一跳,人人都说小公爷最是温文尔雅,面慈心善。
只怕现在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个小可怜。
韩锦安有些无奈,自己要身份有身份,要家世有家世,要家人有家人,着实不值得这个拐了几道弯的表哥心疼。
“安安……”他刚刚开口,就被萧纨绔拦住了,“打住啊,上官公子,这是谁?你看清楚喽。”萧远直起身来走到上官鸿轩身后,合起扇子,用扇柄杵了杵他的肩膀,“她,她,她!”
连说三声她,朝韩锦安努了努下巴,“她可是威远侯府的大小姐,一品军侯的嫡女,前镇南大将军独女的孙女,还是韩-承的妹妹,用的着你心疼?小爷我怎么教的你啊?”
韩老夫人出身镇南大将军府。
“韩承”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这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说完还不解气,又重重的杵了几下。
得,不止她一个人看不下去。
韩锦安朝萧远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萧远“咦”了一声,见鬼了般,后退一步,并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小傻子是什么眼神?没听出来他的意思吗?小爷可不是夸她。
不得不说萧远还是挺了解上官鸿轩的,一提到韩承,那大爱的眼神散去,脸上闪过一瞬窘色,朝院内拱手施礼,只说了声,等老夫人大好再上府探望,便转身离开。
韩承的名号这么好用吗?
那她是不是可以凭着“我哥是韩承”横走天下啦。
想想还是挺让人兴奋的!
韩锦安望着两人的身影,想起书中关于两人的描述。
安王是当今同父异母的兄弟,与皇上兄友弟恭,当今对他很是信任,统领宫中禁卫军,有这么一个身份尊贵,军权在握,人人敬畏三分的爹,这世子爷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招猫斗狗,就爱凑热闹,没热闹就制造热闹,总之是京城里不可或缺的风云人物。
为此皇帝专门赐了表字:子慎。
可结果表明即使天子赐字也无甚大用。
安王因怕其彻底歪了,就求着皇上,让世家公子的标杆上官鸿轩带他。
为此长公主没少找皇帝,就怕她那侄儿把自家儿子带坏。
皇帝也为难,一个侄子一个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就开始和稀泥。
可作为当事人的两位,却意外“和谐。”
时间一长,两人一个没变好,另一个也没变坏,大家都放心了。
京中有人私下调侃,说他们互相成就,都成了坚守原则,做自己的典范。
……
午膳前葛嬷嬷送来了一个瓷瓶,说是慧觉法师给她抹额头的,祛疤无痕。
这慧觉法师,人还怪好嘞。
紫竹捧着药,直呼“阿弥陀佛!”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害怕,万一世子回来,看到小姐头上的伤痕,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作为贴身丫头护住不当,受罚也应当,可想到世子爷狠厉冰冷的眼神,就止不住地打哆嗦。
胡乱吃了点午膳,韩锦安回到自己的房间午休,昏头昏脑的也不知有没有睡着,头也越发的沉了。
正想着要不要起来,就听到葛嬷嬷惊喜大喊:“老夫人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