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漫长……蝉,在这样一个晚上,张开了嘴,唱出第一声叫。
翠府街口,侍卫众多。
翠姜在墙根下找了两把泥,抹了抹脸,又觉得自己着实抓得太多了,黏糊糊地,干脆又在裙子上擦了擦。
现在好了!不只有咸鱼味儿,还有草泥味儿……
“爹!娘!姜儿回来了!爹!娘!开门啊……”翠姜走近街口,在和侍卫互相看到的同时,忽然放开声音大喊道。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夜色沉郁,中有躁动着的惴惴暗伏的窥探。
当翠姜被带到翠忱面前的时候,已哭得梨花带雨,脸上鼻涕眼泪泥,黏黏糊糊擦也擦不清楚。
“姜儿,姜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你不是随着东靖王爷去往封地了……”翠忱扶住妹妹,满眼心疼。
“长姐,长姐……”翠姜哀哀其声,扑倒在翠忱怀里,“长姐要给姜儿做主啊。”
翠忱被她喊得心慌,若不是手心中有翠姜用手指扭住的力量的暗示,险些真的以为她这一时半刻里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长姐,有人要杀姜儿,有人要杀王爷!”翠姜哭道,好似慌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什么?你说什么?”翠忱“大惊”,“你把话说清楚,谁要杀你?谁这么大的胆子?”
“长姐……”翠姜嘤嘤哭着,从怀中取出一截参差破烂的绳子,细看之下,盘根错节,端口上有铁皮缠裹。
“这是什么?”翠忱看着眼前满脸是泥的翠姜,明知其势是假,心里也不由得心疼。一般心疼着,又觉得翠姜演得情真意切,实在好笑,忙忍住,看她手中之物。
“翠姜不知这是什么,只知道就是手持这鞭子的人要杀我,又要杀王爷。”翠姜道。
“你是说东靖王爷?这怎么可能?”翠忱拉起翠姜,让她坐在凳子上,“东靖王爷乃是亲王之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
“姜儿怎会说谎?那日津州城,我与王爷同游,不想在山上遇到了流寇……王爷被打落山崖,生死未卜,我也险些丧命。”
“流寇?”翠忱惊道。
“那些人穿成了流寇的打扮,可翠姜觉得,并不是!这些人不是流寇!他们的口音全不似津州地界儿的俚语,自始至终一句黑话也没有,而且,而且姜儿觉得,他们并不是在图财……”翠姜抹了抹脸上的泥。
“你一会儿说是流寇,一会儿又说不是!姜儿,你把姐姐说糊涂了……到底……”
“这确实不是流寇用得了的东西。”一旁,侍卫白长礼向前迈了一步,“皇后娘娘,翠大人,能否将二小姐手中之物给下官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