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就在这附近呢。”士兵左右看了看,突然用手一指,“呶!那不是在那里嘛。”
陈列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已经看不出那是第五师了,身上紫色官服已经扯碎,手里挥着宝剑正在指挥。
这下陈列心头一颗石头落地了,他最担心的人没事就好,大踏步跨过尸体走了过去。
“北中郎将,咳咳。”第五师疲惫地大喊,“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着呢!”说着陈列一把扯住第五师的袍袖,冒着箭雨,猫着身子把第五师拽进了城楼。
进了城楼,第五师喘着粗气道:“今天这是第二波攻城了。”
陈列取下腰带上的水壶递给第五师,“慢慢说。”
“咕咚咕咚”第五师接过水壶大口往嘴里倒着。
“讲讲,我昏睡的一天一夜,什么战况。”
第五师抹了抹嘴,还给陈列水壶,定了定心神道:“昨天上午您斩了桃豹,羯人士兵马上发了疯的攻城,一直到现在都没停歇。”
陈列心里一惊,连续作业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同时心里也有了数,羯人主将被斩,本身就是士气大损,然而他们疯狂攻城,那就是强弩之末了。这是凭着一股怒气怨气攻城,这个不可怕,顶过去就好了。可怕的是按部就班,一丝不苟的慢慢攻城。
“你去休息!第五护军,这里我指挥。”
“北中郎将,敌人进攻已经换了好几拨了,这批是生力军,你再休息几个时辰,我来顶着。”
“来人!”陈列大喊。
身边围过来几个晋军士兵。
“把第五护军送回府衙。”
“我还没说完,你不了解他们攻城的规律……”
“快快快……”陈列不耐烦的道。
士兵们慌忙把第五师架了出去。
陈列在后面说:“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来替我。”
说完,他快步走出城楼,从地上捡了个盾牌提在手里,右手提着大砍刀,奔向城头。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石赵士兵如同蚂蚁一般有的在路上,有的在城下,有的在爬云梯,环顾周边,东西两门亦是如此。
干活吧,陈列心道,像这种群殴场面,谁看得清谁,努力做好自己的事。
边想着大砍刀一刀劈下了一颗刚露头的貂皮帽子脑袋。
只听着咣当一声巨响,吊桥被砍倒了,一百左右羯人抬着一棵直径四人抱的巨大树干冲向了城门。
陈列心叫糟糕,他大声向左右喊道,“取火把,倒油脂!”
身后站着一排晋兵待命,这是第五师在城墙上安排的机动部队,他命令后面的人不管前面多激烈都要待命,只有前面防守的倒下,才能上去补缺,这极大的节省了兵力的损耗,如果大家密密麻麻都围在城头,箭矢会伤人无数。
后面每两个人抬着冒着热气的大锅,四队士兵抬着过来,倾倒下去,然后无数个火把扔了下去。
城下城门一片火海,吊桥也跟着烧着了,烧着的羯人纷纷跳下了护城河,巨木也被点燃,熊熊烈火让城头的陈列和士兵也得往后退。
北门石赵阵前观战的是蒲洪,眼见已经快撞开城门了,结果又被烧了。心道:已经攻了一天一夜了,可以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