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府衙外,只见门前黑压压的一片百姓,最前面的几个人抬着一具白布包裹的尸体,由于城内的木材基本已经烧尽,只有府衙门前两个晋军守门士兵举着火把,看不清楚对面有多少人。
这时候崔起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到陈列来不及施礼忙问:“北中郎将,发生了何事?”他很担心是不是因为他的问题导致城内百姓混乱,陈列摇摇头表示不知。
前面一个三旬出头的妇人一身白色孝衣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旁边还有两个孩子也在哭喊着,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北中郎将,您给我们做主,有将军是非颠倒,妄杀百姓!”
“将军?哪个将军?”陈列心道,转身对旁边的崔起说:“你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崔起应声到府衙台阶下,陈列回头吩咐段一,“去吧祝都尉喊来。”段一答应着去了。
不大一会,崔起回到府衙门前台阶上,向陈列施礼道:“禀北中郎将,这个鹰扬将军……”
“到底怎么回事?”陈列皱起了眉头。
“鹰扬将军今天中午在靠近西城门的街上当场斩了一个百姓。”
“哦?”陈列细长的眼睛瞪得溜圆,“什么原因?”
“有六个士兵到这个妇女家抢俩孩子,和这家男人打了起来,混乱中,这个男人拔出士兵腰刀,也就是那个刚打造的短韧刀,刺死了一名士兵。”
“……”陈列无语了,思考片刻又道:“光凭他们一面之词也不妥。”
过了一会儿,祝逐满头大汗的分开人群,跑了过来。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陈列向着尸体扬了扬下巴问。
“禀北中郎将,卑职刚刚已经知悉事情的原委。”
“刚刚知悉?从中午到现在已经四个时辰了,你这个治安官怎么当的?”陈列不满地低声吼道。
“我没说明白,不是知悉,是已查明真相。”
“哦?快讲快讲。”
“禀北中郎将,鹰扬将军确系冤杀了此男性百姓。”祝逐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当事的其他六名士兵我已抓到,他们是系麻秋部队的降兵,是库莫奚人。(鲜卑分支)”
“嗯,他们怎么说?”
“经审讯,他们六人都承认了,看着街上无人,院内有小孩啼哭,就动了抢孩子的念头,准备去煮着吃了,他们说饿的太难受了……”
“唉……”陈列长叹一声,都是饿,都是饿,他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如果当初多囤积点粮,多购买点粮,少进邾城一些人,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陈列挺起胸膛,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上,大声喊道:“乡亲们,静一静,我是陈列,大家请听我说!”
门前几千百姓渐渐地静了下来。
“经我们查明,鹰扬将军的确冤杀了这位百姓,叫……”
“刘守义。”崔起悄悄地说。
“啊,这个刘守义!”陈列顿了顿,继续说:“请大家放心,也请这位大嫂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刘守义全家人一个公道!”
说完,他回身厉声对祝逐下令道:“把谢万给我拿下!”
“遵命!”祝逐应声而去。
“多谢北中郎将,我们相信您会秉公处理。”
“滥杀无辜,要严办啊,北中郎将!”
“抢夺孩儿,丧尽天良。”
……
众百姓的嘈杂声,喊叫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