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路上默默无言的段乞丽忽然大喊了一声,朝那人跑了过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段龛爱怜的抚摸着段乞丽后背,这个自己最喜爱的从小看到大的堂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痛哭,自己也禁不住虎目中流下泪水。
良久,段乞丽抬起头来,看着身材比她高一个头的段龛,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哥,嫂子和侄儿们呢?”
“唉,都死在辽东了。乞丽,这两年多你是怎么过的?”
“我和十几个侍卫从棘城(慕容鲜卑前都城)逃出,一路向南,本想是去海边找船去高句丽找姑姑(高句丽王高钊王妃),但走错了路,幸得此人相救。”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陈列。
“哦,来,我们里面说话,别在这儿站着了。”段龛做了个请的手势,边打量陈列边说。
三人来到大堂,分宾主落座,段龛吩咐仆人上茶。
“这位小兄弟是……”
“哦,在下南海陈忠,此次来是奉汝阴王之令,送南海上好精盐的。”陈列在座位上拱手施礼道。
“哦,陈老弟,多谢你救了舍妹。”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人之常情,段将军莫要客气。”
段龛转头对段乞丽说:“乞丽,你别再到处流浪了,在家住下吧。”
“不行,哥,我还有事情要跟陈兄一起做呢。”
“哦……”段龛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定是小妹喜欢上眼前这个年轻商人了,但这相貌也太……
“乞丽啊,咱们段家就剩下你我二人了,我不放心你整天在外奔波。”
“哥……我不想在石赵地盘上待,我从棘城逃出,一路被羯人追杀、折磨……幸亏那七个侍从和陈兄。”
段龛心下默然,是啊,在石虎的地盘上,自己都朝不保夕还拿什么保护妹妹。
段乞丽似乎是为了让段龛宽心,她嫣然一笑道:“哥,你放心好了,对了,我们段氏族人都还有联系吗?”
段龛抬起头,眼光深邃的看着夜空,缓缓道:“散落在冀、青、幽、梁、豫等州,大约有十几万,已无联系了。”
陈列默默无言,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心想这真是虎落平阳了。
“哥啊,你是我们段家这一带最杰出的大英雄,现在怎么一蹶不振了。”
“唉……”段龛长叹一声道:“手里无兵无权,我拿什么振?”
“哥,你从来没想过要复仇吗?”
听段乞丽的话要接近重点了,陈列也抬头望向段龛。
只见段龛的虎目中忽然闪出一道精光,像一头瞌睡中的猛虎,察觉猎物接近后突然醒来,但忽的一闪又合上了。
“哼,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父亲、伯父复仇,为我们一千多的亲戚、属下讨还公道!”段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蹦出,低声怒吼道。
“好,哥,我来给你介绍,他不是陈忠,他其实就是大晋镇北将军、邾城太守、金溪县侯陈列。”
此话一出,段龛虎躯一震,席地而坐的他猛地跳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惊骇的表情,盯着段乞丽道:“乞丽,你……你此话当真?”
段乞丽和陈列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