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迈着大步走进中堂,神气得很。
想跟“上帝”那样主宰一切的姚涛,气焰被压低了许多。姚涛上下打量着的沈薇,仿佛以前不认识沈薇似的。
其实不然。
沈薇是典型的江南美女,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还是挺高,姚涛怎么可能忘记。
况且,江南沈家的红色背景,足以跟他们姚家抗衡。
兵家讲究知己知彼。
姚涛瞧完沈薇,又瞧了瞧陈长安,郁闷地发现自己有些大意,没想到沈薇居然会站出来替陈长安撑腰。
“沈薇,我们两家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什么意思?”
沈薇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她走到陈长安身边,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你一个商人,竟然敢在这大言不惭地威胁一个市长,谁给你的勇气?”
“上帝赋予男人广阔的胸襟,令其包罗万象,斡旋风云。客观讲,我姚涛的胸襟也不小。如果可以让人生,我绝不会轻易地让人死。如果可以和颜悦色地沟通,我也绝不会横眉怒目。尤其是面对女人时候,我应该像个君子。”
“抱歉,我看不到你的君子风度。”
“我大老远地跑到吕州来,亲手把橄榄枝抛给我们这位陈市长,难道这还不够诚意?客观上来讲,不是我想威胁他,路是他自己选的。”
“那我也给你一个选择。”
“洗耳恭听。”
“立刻,跪下来给我舔鞋!如果你不跪,那不好意思,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只能把你当烟花,送你上西天!”
“呵呵,为了陈长安,你这是打算跟我掰手腕?”
“路是你自己选的,从这一刻开始,不管事情是不是你干的!只要陈长安少一根头发,我都会把账算在你头上!”
“就凭你?”
“我行不行,你可以试试!”
“呵呵,三十岁了还没男朋友的女人,果然很可怕。陈市长,你的异性缘不错,身边不是省部千金就是将门之后。”
姚涛调侃完沈薇嫁不出去,又调侃陈长安靠女人。
陈长安不卑不亢地回以一丝笑容:
“你投胎的技术也不错,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在父荫的庇护下纵横官商两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打嘴炮没意思。”
“既然知道没意思,那就保持你的君子风度,说话别含沙射影。”
春秋战国时代的那些纵横家们,不管是苏秦还是张仪,亦或是公孙衍,都曾是陈长安学习的对象,舌辩就没怕过谁。
沈薇见姚涛被怼得无话可说,忍不住嗤笑:“不自量力!”
“沈处长,说话别这么刺耳,你得向陈市长学学,骂人归骂人,不能脱离事实依据。”此时此刻,姚涛仍能谈笑风生。
沈薇轻笑:“真把自己当君子?”
“你可以不把我当君子,这是你的权力。就像我也可以不把你当天使,这也是我的权力。”姚涛端起那杯香槟喝了一口。
又意味深长地跟沈薇讲故事:
“去年五一,我带我姐的儿子去自驾游。”
“小朋友才八岁,很天真。”
“看到路上发生惨烈的车祸,他问我,为什么那辆黑色的车都撞扁了,那辆红色的车一点事都没有?”
“我说那辆黑色的车是小轿车,那辆红色的车是大货车。”
“体量不一样。”
“大货车撞扁小轿车,就像大象踩死一只小蚂蚁,毫不费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挑衅,都可以看作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