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有些好奇又有些失落的秦如晨再也无法忍受孤独与内心的煎熬,她微微倾了倾身,悄悄的揭起了盖头一角,一双星华流转的水眸画回环视了四周一眼。眸光在落向自己的左畔时,她几乎吓了一跳。
因为在喜榻的左侧方向站着一个男人,男子身着大腾龙锦袍,一头细密的青丝,由高贵的紫金玉冠束起,但见他身材修长,冷峻而挺拔的五官,在红烛的照耀下可谓熠熠生辉,他此刻就那样的注视着自己,墨黑色的深邃眼眸有着看不出的复杂与沉寂,但这样的复杂并不干扰他丝毫的俊美模样。
“太子……”她结巴的唤出这一声后,红了娇颜的埋下头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真的在屋内,而且就那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盯着自己。
心中不由懊恼自己的浮躁之举,毕竟新娘子的盖头都是要由自己的夫君亲自揭开的,否则不吉。也不知太子见了自己的举动,会不会怪罪。
“怎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
他的话很生冷,甚至带着一丝讥嘲。
听着这样的话,秦如晨心里微慌,她以为太子生气了,不敢吭声。
这时,随着一道凛冽的风声,头上的盖头就如秋天的枯叶般毫无生气的飘落在了地上。她诧异的抬起头来,却见昔日的温润少年郎无比冷酷而森然的看着自己。
连盖头,也是在他毫无诚意的情况下,用手不屑挥落在地的。
她不是什么心高气傲的人,但也是能知礼仪廉耻之辈。她深知太子这个举动代表了什么,她知道太子此时心情定是不佳,经喜娘提起,身为人妇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宽夫心,分夫忧。
她什么也没说,直直的从喜榻上站了起来,清丽的容颜带着一丝紧张的走到戚华庭的身边,伸出手来,温柔而笨拙的替他解下腰间玉带。
“太子应该累了,臣妾服侍你就寝吧。”在这一刻,她多想唤他一声夫君,可是,望着那张冷冰无情的俊颜,她却怎么也唤不出口。
当她悉悉索索为他解下玉带,紧张而羞涩的为他宽衣之际,岂料玉臂一紧,一抹清晰而钻心的疼意遍布全身。接着,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甩出三步之外,纤瘦的身躯因不堪承受,趔趄的撞在了一侧的喜案上。
桌上摆着的喜果花生桂圆陡地洒落一地,她惊慌失措的瞪大眸子,扶着被撞得生疼的纤腰,茫然的盯着那个高高在上且尊贵不凡的男人。
“如此娴熟的献媚之举,莫不是曾在无数男人身上施展过?”
此言一出,秦如晨原本那略施胭脂的脸上,陡然变得惨白一片。那就好像失血过多的病人,在这一刻急需要血液来润色。是的,比起方才的痛,远远没有这句话来得更为伤人。
她嚅嗫着红唇,几欲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切都是喜娘教她的,她们也说了,累了一天的男人,最需要妻子在这个时候的服侍了。可刚刚,她丝毫不差的照做了,为何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她道:“太子,秦府家教向来严谨,如晨从小更是遵守良妇之道,在未出阁日从未与父兄以外的男子过多言谈,独处更是不曾,不知如晨是哪里惹怒了太子,使得太子会说出这般伤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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