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婷吓了大跳,赶紧稳住身形,不敢再动。
“你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再进来。”
绿婷应了声是,悄悄退出殿外,秦如晨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戚庭华,见他和前日一模一样,方才微微放下心来。
“皇后驾到!”突兀地,殿外传来一声高喊,秦如晨整颗心顿时悬了起来——皇后,皇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再来太子宫?倘若她看见戚庭华——
她正有些踌躇,臭尖却闻到一股臭味,几欲作呕,当下往后退去。
只这么会儿功夫,皇后已经冲了进来,在榻前几步处站住,脸上的神情渐渐转为悲戚,轻叹一口气后看向秦如晨:“事已至此,太子妃,你要多多保重啊。”
“是。”
皇后脚步异常轻快地走了出去。
秦如晨亲自将皇后送出去,然后阖上殿门退回,几步冲到榻边,定睛看时,却见戚庭华全身浮肿,而且身上块块青斑触目惊心。
“庭……”她以手掩面,忍不住低低哭出声来。
“太子妃。”正午时分,殿门外传来绿婷略显焦急的喊声:“您在吗?”
“什么事?”
“您已经好些天没有吃饭了,快开门吧。”
“你把饭菜搁在门口,自己离去便是。”
须臾,殿门外安静下来,秦如晨方才起身,打开门将饭菜取进殿里,再度闭紧殿门。
略用了些饭菜,秦如晨便坐在桌边看书,心中却愈发忧急。
“砰砰,砰砰砰。”殿门忽然重重地响起来,夹杂着绿婷的喊声:“太子妃,大事不好了!”
来了吗?她和庭华料想的结果,终究是来了吗?
事到临头,秦如晨却显得愈发地镇定,整整衣衫起身,一步步走到殿门处,打开殿门:“怎么了?”
“太子妃。”绿婷显得格外地急切:“有朝臣撞响登闻鼓,递折求见皇上。”
“那又如何?”
“奴婢去宏元殿前看过了,黑鸦鸦的一大片,说是如果看不到皇上,便全都跪死在那里。”
“他们要跪,那就让他们跪!”秦如晨却丝毫不以为意。
“可奴婢隐约听得,他们似乎是在议论,易储之事。”
“本宫知道了。”
出乎绿婷意料,秦如晨的表现平静得令人难以想象。
“你去吧。”秦如晨摆摆手,让绿婷离去,自己立在阶上,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
宏元殿外。
“臣等叩请,改立皇储,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随着“吱呀”一声响,宠元殿的大门缓缓开启,六名太监抬出龙榻,戚洪斜躺于其上。
“你们——”戚洪抬起手来,指向自己昔时的臣子:“这是在做什么?想要逼宫吗?”
“臣等不敢。”为首的吏部尚书元畅直起上半身:“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太子与皇上皆病重卧榻,臣等为江山计,为社稷计,请皇上早作打算。”
“请皇上早做打算。”
“太子病重?”戚洪以袖掩唇,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若不信,可传太医询问。”
“来人。”皇帝一摆手,命人传来太医,结果询问之下,太医院的人都吱吱唔唔,什么话都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