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走到东院,就看到连廊那处,有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而来。
凄白的月光洒下,带着些刺骨的寒意,照在新娘的喜服上,猩红可怖,就连金色的流苏也没了颜色,那道人影长颈细腰,不似个人,倒像掀开了谁的棺盖,跑出了具千年古尸一样,如此形容未免刻薄,但看了那张脸,只会叹道,即使她是具骷髅,也不会比现在更骇人了。
青面獠牙尚且不足以形容,那张长嘴长满了如针硬的赤毛,锋利的牙齿不知撕扯了什么东西,滚着血肉,和手上一样,严格来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
毛发从腕子长到了手背,指节发黑,那红色的指甲伸出有一指来长,又极其尖锐锋利,当刀使也不为过。
她身后的紫蔻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吓晕了,倒在地上起不来,雪岁阑这才放下心。
“那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祝孟桢明白,那是她日以继夜虔诚供奉的邪神!
不可能吧,真的显圣了?
她第一个不相信,颤颤巍巍地后躲,却撞上了身后的雪岁阑,脚步截然而至。
“四嫂,不觉亲切吗?何不上前打个招呼。”
四目相对,眼神飞速交流:“是你?你做了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这是小姑子我送给四嫂的见面礼,可喜欢?”
桥二爷扶着锦爷过来,怒道:“都傻了嘛,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逃。”
众人正打算四散哄逃之际,雪岁阑却拦住了他们,说道:“不急,我看那新娘好像有话要说。”
人身狐面的新娘喉间不断发出沙哑刺耳的声音,像是血腥翻涌,被人割了喉,又像是喉间梗着什么,给噎住了一样。
爬上前的时候眼神楚楚可怜,她拽着锦爷的衣衫,半分都不敢松手。
姬元锦也被吓得不轻,毫不留情地闪身过来,谨慎问道:“你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裴梦蔷呢?被你藏到哪去了?”
她眼里沁出了眼泪,拼命摇头。
“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方才进洞房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当我挑起她的红盖头……”
“怎么了?”
“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当时我已经我喝醉了,可端起茶杯冲了眼睛,她依旧是这个样子,当时太过突然,我不免惊叫出声,却好似惊了她,惹得她起身抓我来了。”说罢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颇有些后怕的味道。
玞四爷从后追过来,抬脚将这个怪物踩在脚下,又狠又准:“什么鬼东西,竟敢在我姬家兴风作浪!”
灼三爷道:“不如先将其锁进笼子里,明日请术士过来做个法,我看这东西邪得很,说不定裴家小姐被附身了也不一定。”
“言之有理。”
雪岁阑接茬道:“三哥说得对,不过我听说,凡夺舍附身之邪祟,非以棍棒不能使其出窍,舍身将死之际也是它出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