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冬风。”
小泗回头,清澈的眼睛像漫了层水雾:“姐姐,是闹春风。”
雪岁阑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哪里有春风,分明是冬风,把人脸都吹疼了。”
两人上了东乌台,原本以为绕过眼前的阶梯,应该是热闹的夜景,起码有七八稚子,佳人,还有风月才子,品酒论茶,虽然宵禁了,可东乌台高,不该将世俗放在眼中。
但他们上去的时候,楼台上除了烟花爆裂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甚至连盏红灯都没有,只有一个单薄的人影,迎着北风随烟花忽明忽暗。
“是你?”小泗笑道。
祝孟桢回头,看见他的瞬间愣在了原地。
雪岁阑拍了拍小泗的肩:“乖,自己去玩。”
小泗欢天喜地地跑开了,祝孟桢却满脸困惑:“他怎么在这?”
雪岁阑溜达了一圈,没有找到想要的:“自己一个人登高放烟花,竟然连壶酒都没有,你也太无趣了。”
“我问你,小泗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想来看烟花,我就带他过来了,不是我说你,就算在东乌台,离梦觉寺也还是远了,你最起码要到野葵坡上放去,才能看得清楚呢。”
“什么意思?”
“你放烟花不就是为了小泗嘛,还专门选在子时,是因为要等到他晚课结束,用心良苦啊。”
“我没有办法陪在他的身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他祝福。”
她笑道:“不如我受点委屈,认了小泗,让他跟我嫁进段家,虽然生身母亲不能在身边,但好歹还有亲爹护着呢。”
祝孟桢歪着脑袋,打量着她,眼前这是魔鬼吗?
“什么叫认了小泗?”
她狡黠笑道:“承认他是我与段世清私孕而生啊。”
“你想干什么?八年前,你们还不认识吧,有谁会相信?”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段世清肯认,其他都不重要。”
祝孟桢气急,反而笑了:“你…你难道想凭这个嫁进段家?你想利用小泗还段世清的半世姻缘?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如何绝不殃及小泗,出家人不打诳语,亏你还是提灯侍者,不觉羞愧吗?”
她咄咄逼人地靠近雪岁阑,鼻尖顶着鼻尖,两人的呼吸都可查见,还不段用余光瞄着小泗,看他玩得正兴,这才放心。
雪岁阑却笑得云淡风轻:“这就恼羞成怒了?你在玉衡馆待了那么长时间,廉贞星君的老谋深算怎么没学到半点?凭你这个样子,如何能保护小泗,还是把他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