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孟桢冷笑:“飞蝗袭城,水淹东都,都不是偶然,算到底是天机宫容不下她!”
“谁呀?”
她笑得阴沉:“来者不善,咱们以后要防着些了。”
“防着谁?”
“当然是我未来的小姑子。”
主仆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听不清了。
殊不知此时扫羽轩的房梁上栖了两只雀儿,正在偷听别人讲话呢。
崖望君笑道:“哎,听到没有,你未来的嫂嫂可要防着你了。”
雪岁阑却道:“她防她的,我做我的,可不是见人拿了盾,我就不出剑了。对了,祝闵忱的事怎么样了?”
他一口酒闷下肚,道:“还真被你猜着了,祝闵忱这两日都守在绊仙沟,我拿了面具过去,他还真当见了神,又是磕头又是情愿的。”
“他所请何愿?”
“不过为着他的弟弟祝闵恪罢了。”
雪岁阑嗤笑:“他该不会想着要恢复祝闵恪的那只手吧?祝闵恪天资聪颖,若肯用心在医术上,必然不会低于他姐姐祝孟桢,可他断了左手,虽然于行医无碍,但将来若要继承祝老先生的衣钵,不免要惹人诟病,祝家的家主岂能是个残疾,倒委屈了祝闵忱,还要替他来情愿。”
没等她说完,崖望君早已捧腹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呀呀,你操的心真不少,祝闵恪能不能承继祝老先生的衣钵,会不会被人诟病,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再说他做不成家主岂不更好,祝闵忱总算有机会了,想来他资质平庸,为人阴鸷,总不得重用,如果祝闵恪不行了,那他可就成了祝家的独子。”
“你的意思是,他求神拜佛是因为……”
“不错,不错,想当年央央早就看出了他的性子,所以命策上也没留好话,可汝宁王来的那遭,烧了大半的命策,其中也有他的,现在祝孟桢摸不着他的脾性,这才不曾提防。”
“论识人,我终是差她一筹。”雪岁阑凝眉,“既然如此,你就帮一帮他吧。”
崖望君笑道:“何必着急呢,就算我们不出手,凭他自作孽的本事,也能将自己送进火坑,何况央央还给他留了几笔。”
“咱们撒网捕鱼,哪有鱼闯进来了而不收网的道理,都是他自找的,不必留余地。”
说罢迎着西风,扫尽了伏在膝上的落叶,叹道,“往后东都,没有祝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