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未央嗤笑:“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时日不多了,当然要先行办了她,若让她生老病死之后恢复仙籍,我的苦心经营不就白费了,如今撕了她的命策,除非自尽,否则她只能不老不死长留人世。”
“这听起来可不像惩罚。”
她点头:“长生不死或许对有些人而言确实不算惩罚,可若再加两道情劫,求不得和放不下,人生会不会更精彩呢?”
崖望君托腮:“央央,是不是所有执笔官都这么狠?”
“算是吧,不狠不足以编排他人命运。执笔官这个位子本就是折损修行的,否则也不会罚我在此。”
崖望君起身,为她整理好了散落在地的命策,看够了她这副“乱室佳人”的模样:“还真当自己成诗仙儿了,整日这么不修边幅的,告诉你,主儿再过几日就功德圆满了,到时候我也一道成佛了去,我看将来谁给你收拾这烂摊子。”
月未央笑道:“就你整日喝酒吃肉的还想成佛?做梦还差不多。”
“嘁,你就等着瞧吧。”
月未央心下怅然,她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了。
崖望君出去后随手关了暗室的门,已经暗自打定了主意,正想着如何行事,也没看清楚眼前站的谁,漫不经心抬头的瞬间,却吓得他浑身汗毛竖起。
姬罗预拿着扫帚站在面前,嘴角还噙着无邪的笑意。
轩室本就昏暗,再明媚的光穿过簸箕大的窗子进来也被分成了阴阳两极,姬罗预的脸一半明一半暗,脸上天真的笑也变得莫骨悚然,更兼他做贼心虚,倾时被吓得魂不附体。
“你、你不是在佛堂打扫吗,怎么过来了?”
“你从哪出来的?后面还有个门吗?”
“哪有门呀,穿墙术懂不懂,什么都没见过,乡巴佬一个。”崖望君吹着哨子悠哉悠哉地走开了,只有姬罗预注意到他同手同脚,满身的不自在。
“穿墙术?那央央呢,她人去哪里了?”
没有人回答,姬罗预扫兴,只好提了扫帚回梦觉寺打扫去了。
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他左思右想不对劲儿,这段时间感觉他们一个比一个奇怪,尤其是时方旭,他可是金笔御使,平日忙的要死,来东都瞎转悠什么呢,还说兴师问罪……
央央不会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想到这里她晃了晃脑袋,怎么能怀疑央央呢,她三番两次救我性命,为此还闯下大祸,就算她真的瞒了我什么也是为了我好,不能多想,不能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