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野直白地念了出来。“那什么,”初九皮笑肉不笑,“我……开个玩笑。”“玩笑?”陈在野很给面子地笑了笑,手上不缓不慢地把那张纸叠成飞机。“那你看,我要不要写一张‘偷听墙角一把手’的纸条贴在你脑门上?”“嗯?”他用飞机的尖抵住初九的额头,“好不好,这位朋友?”一想到因为噪音闹下的误会,初九就心悸,“我还是重新写一张吧。”这次初九写的很用心,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敢随便画。“喏,”她把写好的内容递给陈在野,“这样行了吧?”“练的楷书?”纸上的蝇头小楷很是秀丽。“嗯,”初九搓搓鼻尖,妄图止住不听话的鼻涕,“我回去啦。”“等会儿,”陈在野从口袋里掏出盒特制感冒药,“报酬。”初九没接,“我家里有药。”“这个药效快,”陈在野把药塞进她手里,“一天三次,一次一粒,吃三天。”他把她送到门口,“走吧。”初九攥着药盒,刚走出门又回过头来。“其实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讲。”她怕陈在野关门便拽住了门把手,险些被夹板挤了手。陈在野忙收回动作,顺道瞥了眼她的手,看她没有受伤才稍稍松口气。“对不起!”初九朝着陈在野鞠了个大躬。他瞥她一眼,“道什么歉?”“我冤枉了你,虽然已经承认了错误,但我觉得昨晚的道歉不够正式,还是得重新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小陈!”小陈两个字一出口,陈在野差点闪了腰。“你叫我什么?”“小陈……啊,”初九捂住嘴,“你不叫小陈?”“……我只是姓陈,而且,我比你大六岁。”陈在野的无语溢于言表,初九摸着脖子尬笑两声,“那……”“对不起,陈哥!”陈在野:“……”在初九爆出更雷人的称呼之前,陈在野及时止损,关上了门。初九硬生生吃了个闭门羹。陈哥怎么了?她叫错了吗?陈在野进门后瞥见桌子上的新公告,拿过胶带扯下一截粘在纸上,打开门当着初九的面贴好,再次关上了门。初九:“……”他是在含沙射影说她很吵吗?或许……她应该问一句他的名字?但他的态度好像不是很想跟她做朋友的样子……算了,下次再说吧。接下来的几天,初九没有再见陈在野。她的感冒来的快去的慢,养了一周左右还是病恹恹的。好不容易回了点精神,初月的电话又打来了。初月说她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开始准备高三的功课了。杨春兰家里没有写字桌,初九只好去116写作业。停下来开门时,一男一女追逐打闹着跑进了筒子楼。两人的打扮都很嘻哈,一看就不是庆逢乡的人。男人率先跑到陈在野门前,使劲敲了敲。“陈孙!你爷爷我来了!开门!”你不要老是打趣我曹子桐连敲十几下,屋里的人都没反应。他没敢再敲,生怕手劲儿没控制住,把这栋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大的楼给拆了。“施夏夏,”他把女生拽到跟前,“陈在野不会死里面了吧?”施夏夏赏给他个脑瓜崩,“你就不能想点好事?”她凑到门缝闻了闻,“没有臭味,应该还没死。”她正准备起身,门却突然打开了。施夏夏躲闪不及,鼻背狠狠怼到了门板上。“啊!——”女生的尖叫响彻云霄。陈在野睡眼朦胧地从门里探出头来,“谁?”“你爷爷我!”曹子桐龇牙咧嘴地指着施夏夏红肿的鼻子,“亏我俩路过此地还想着来看你,你倒好。”他粗鲁地把蹲在地上哀嚎的施夏夏拽起来,“你看你把我们夏夏撞成什么样了?”陈在野紧靠门框,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宽大的汗衫下摆松松垮垮地堆叠在工装裤上,却不显邋遢。他挠挠鼻尖,“抱歉。”“谁特么你们的,”施夏夏嫌弃地推开曹子桐,“我是我妈的。”“妈宝女。”曹子桐喃喃自语。施夏夏来气了,“你妈宝男!”“我好歹替你说话,你有必要抠字眼吗?”曹子桐吼得脸红脖子粗。“我用的着你替我说话吗……”“行了,”陈在野把门完全打开,侧过身子给二人让路,“要进就进,不进就滚,别在我门口撒泼斗嘴。”曹子桐和施夏夏立马并肩往屋里走。…“我先!”“我先!”“我先迈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