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过了坎才行,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难过,我不是在批评你,相反的,我也很心疼你。”丁教授松了口气,“所以素医生,去帮助那些孩子们吧,你会发现,你在帮助别人的同时,被别人需要和依赖的同时,你自己的伤也会愈合,你帮助了他们,同样的,他们也是在帮助你。”
素叶看向丁教授,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
丁教授知道这段时间她也没心思看新闻,自然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便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素叶接过,翻开一看,全都是些孩子们的照片,看样子是传真过来的。
“这是位于西臧西部的一个山区,偏远的位置,发生了地震。地震发生时是在晚上,都是入睡的时间。因为靠近山林,地震引发山崩,大人们为了保护孩子很多都遇难了,这些孩子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们要么被崩裂的山体活活砸死,要么被活埋在地缝之中。一旦地震发生,一些传染疾病也会滋生,再加上山区交通不便利,耽误了救治,现在疫情虽说是控制住了,但孩子们的心理受到极大的创伤,而这些孩子们也因为长期的营养*患有各种各样的疾病,瘦弱不堪。西臧那边请求心理支援,所以,我接下了这个任务。”
在丁教授简单叙述事情始末过程中,素叶也快速地浏览了文件上给出的资料,说实话,当她第一眼看见这些孩子们的照片时,心里震惊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从这些孩子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到他们需要帮助。
期盼、担心、惊恐、迷茫,这些是形容他们最贴切的词语。
从他们的眼神里,素叶能够深深感觉到他们的彷徨无助,正如丁教授所说的,是的,他们需要帮助,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带领他们走出心灵的雾霾。
只是……
她现在还有力量去帮助别人吗?
“方倍蕾、何明还有联众的其他两位医生都报名参加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素医生,我希望由你来,当然,如果你还坚持辞职,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会勉强你。”丁教授起身,倒了杯茶,慢悠悠说,“这次受灾面积之大、牵连儿童之多很受到国家重视,我也跟联众上下表了态,谁在这次灾区中的表现突出,谁就会直接胜任所长,接替我的位置。”
素叶紧紧捏着资料,久久没说话。
“不瞒你说,方倍蕾也好,何明也罢,真正想去灾区的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们就是冲着所长这个位置去的,所以素医生你要想好,自己是去还是不去。”
素叶眼里的波澜渐渐趋于平静,放下文件,看向丁教授,“最后一个名额留给我,我决定去灾区。”
“那里的条件很苦。”丁教授先给她打预防针。
素叶笑了,淡淡的,“再苦的地方也比不上心里的苦,一个人要是心里都觉得苦了,纵使锦衣玉食也会觉得苦。放心吧教授,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丁教授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就等着你回来,到时候你再决定是辞职还是留下。”话毕,他又摸过她的辞职信,扬了扬,然后,放到了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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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行人从北京出发。
来自北京联众心理的五名心理医生将会搭乘北京飞往拉萨的航班,然后转车到灾区跟其他地区调派的心理医生汇合,届时,他们将会组成一个心理团队,对灾区儿童进行分批式心理辅导。
除了素叶外,有方倍蕾、何明,还有另外一男一女的心理医生顾琳和程军,一行五人。
年柏彦亲自来送机,他看上去有些沉默。
刚听说素叶要赶往西臧的时候,他是一百万个不同意。这个时候他觉得素叶就应该待在他身边,而不是要跑到外面去疗伤。他并不是反对丁教授的提议,相反的,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他也是赞同以这种方式来转移心中的郁结。
但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是他的妻子,又跟他还处于隐晦不明的阶段,这个时候离开他还是有所担心。
素叶心意很决,当时她跟年柏彦说这件事的时候,只是说,我要去西臧了。
她没有过多的询问他的意见,很显然的,这件事她已经决定了。所以年柏彦也尊重了她的意见,一路上对她的安全千叮咛万嘱咐,又为她额外空运了不少行李,全都是生活上吃的用的,生怕她在那边受苦。
临进安检时,他拉住了素叶,轻声说,“忙完后我会过去看你。”
素叶轻轻咬着唇,抬眼看他,心头泛起不舍,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又叮嘱了句,“一定要注意安全,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素叶心口发紧,下意识地也将他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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