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素叶是哭醒的。
睁眼时,枕头湿了一片,头发黏在脸颊上,黏糊糊的难受。
厚厚的窗帘有一条缝隙,一线明艳的光亮偏斜进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看样子,天晴了。刚从噩梦惊醒的素叶,一时间觉得全身都像散架,好半天才动了动手脚,转头,身边空空的。
没有温度,却残留着一丝木质香。
她不敢断定年柏彦是*未归还是很晚回来很早离开。
眼皮干涩,眼仁都跟着涨疼。
她隐约记起了梦里的内容。
一整夜几乎都是年柏彦,她不停地寻找着他。
还有,她梦见了一个刀疤脸,这个人是谁?
一个梦境,如果做一次两次算是偶然,但每一次的内容都相同,甚至她会记得每一个细节,那么,这就不是梦境了。
也许丁司承说得对,她的脑袋里应该藏了什么秘密。
可她,又下意识地不敢去打开潘多拉盒子。
确切来说,不是下意识,是她的大脑保护机制不允许她这么做。
茫然间,*头的电话响了。
吓了素叶一跳。
响过四五声她才伸手去接。
是许桐,神清气爽的声音,“小叶,车子一小时后出发,你快收拾一下吧,飞机都已经准备好了。哦还有,年总还在会议室忙着呢,他的东西暂时不用动。”
素叶将话筒攥得紧紧的,“他……不走吗?”
“我没有接到年总准备离开的通知,他刚刚只是通知我跟你一起回京。”
空前的失落席卷了素叶,放下电话,大脑皮层都一阵紧过一阵。
年柏彦,不跟她一同走。
不知怎的,就坠入了无穷无尽的迷惘之中,还有害怕,那种即将失去的害怕。
她起了*。
脚跟却有点不稳了。
带来的东西不多,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下手收拾好,甚至都忘了,她可以打个电话叫来工作人员帮忙收拾。
装好洗漱用品才察觉自己没有刷牙,装好衣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总之一团糟,她的心从没这么乱过,拿东西的手都在颤抖。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拾掇好从洗漱到收拾的程序。
拖了行李箱,在装东西的时候看见了茶几上的东西。
是年柏彦的手机、钱包和一把车钥匙。
他应该回来过,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两枚袖扣也歪斜着躺在车钥匙旁边,无声无息的,像死人的眼睛。
这么想着,更是荒凉。
素叶跌坐在茶几旁,失神地看着这两枚袖扣,她送给他的袖扣,承载了曾经她的小心思、她的喜悦和她的失落。
他不跟着她一起走,是恼她*没有给他结果吗?
他就那么急着要结果吗?
那么着急吗?
素叶的眼眶湿了,隔着泪雾,看见了年柏彦的钱包。
简单的黑色小牛皮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