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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然後他被一个男人狠狠地压倒，扑来的力量几乎让他摔跤。扶著墙站稳身形，甩不掉背上的这个包袱，柴田不悦地皱起了眉。

&ldo;仁科，给我下来！&rdo;

仁科洋平是柴田同科的医生，年纪比柴田大两岁，个性却很八婆，常常粘著柴田不放，一大早就恶狼扑食的动作，说明他又有什麽新闻要报告。

&ldo;柴田，我听说……&rdo;仁科松了手，理了理披肩的长发，&ldo;你昨天晚上做了个胃切除手术？&rdo;

&ldo;嗯。&rdo;柴田一回身抓住仁科的领口，将他推倒在墙上，脸逼近，四目相对。

仁科顿时紧张起来，举起了双手。&ldo;柴田，冷，冷静，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rdo;

&ldo;我警告你，八卦别扯到我的身上来。&rdo;柴田把手一甩，扯了扯袖口，&ldo;听懂了没有？&rdo;

&ldo;不是我传的，是你自己惹出来的。&rdo;仁科理著领口，&ldo;深更半夜你跑回医院来，不会是为了做这个胃切除吧？&rdo;

&ldo;当然不是。&rdo;柴田理袖口的动作停滞了一下，&ldo;你知道内海宏一这个人吗？&rdo;

&ldo;内海宏一？急救科的那个？&rdo;仁科扁扁嘴，&ldo;他就是那个出了名的麻烦大王。&rdo;

&ldo;哦，原来是他。&rdo;柴田抿唇一笑，&ldo;这外号真是适合他。&rdo;

&ldo;怎麽了？昨天晚上……&rdo;

&ldo;他接下了胃出血的急救病患，结果自己动不了手术。&rdo;柴田越想越觉得好笑，&ldo;若是我没出现的话，他会死得很惨。&rdo;

&ldo;纯粹一傻冒，急救的病人八成都救不活，他以为他是谁。&rdo;仁科一拍柴田的肩，&ldo;如果他有你的技术，那还差不多，凭热血和理想救治病人，他真不是当医生的料。&rdo;

柴田眨了眨眼睛，&ldo;说得没错。&rdo;

仁科看了他一眼，竖起一根手指。&ldo;柴田，别怪我没提醒你，离这个大麻烦远点，他走到哪就会把麻烦带到哪。&rdo;

柴田笑笑没吭声。

&ldo;其实，他本来是第二外科很有前途的新人，专攻心脏外科的。&rdo;仁科边走边道，&ldo;可惜他太会惹麻烦了，所以被赶到急救科。急救科嘛……&rdo;仁科哼哼两声没再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柴田很明白。

急救科接治的都是急救重伤患，是被下放的医生的收容所。去了急救科的医生没有升职的机会，也没有真正的临床实绩，终日与救不活的病患打交道，又承担著医院救治率的指标，几乎是医院的垃圾部门。在那里的医生没有任何的发展机会，多数都会失去对医护的热忱，得过且过。

柴田理了理衣领。内海宏一肯定也熬不了多久，就会变成金野那样的人，不懂得讨好钻营，落到这种地步，纵使有再高的天赋也会变成废物。

昨晚的手术在脑海中闪现，宏一专注的神情和灵活的动作在柴田眼前掠过，不得不承认，当时的他是感到了惊讶的。像宏一这样的人留在急救科有点可惜，不过人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柴田迈开大步，走向第一外科。他的手术已经排满，尤其是最近即将为政府议员进行二尖瓣的置换手术，对他的晋升会有极大的帮助，他没有闲瑕去可怜别人。

宏一窝在准备室里，盖著床单沈沈地睡著。门外杂乱的脚步声让他睡得很不舒服，翻来覆去蒙上头，但嘻笑的声音仍从门fèng里传来，扰得宏一咪起眼睛低声咒骂。他掀开床单，一脸恼火地瞪著窗边不断闪过的人影，究竟外面在搞什麽？

一旦醒了，再想睡著就很不容易。揉著惺松的双眼，宏一捂著嘴边打呵欠边站起身，伸手拉开了准备室的门，强光一下子刺到了眼帘，宏一唔地一声垂下了头，用手挡著眼睛。杂乱之後是异常的宁静，连病人的脚步声都听不到。宏一呆怔著看了半天，发现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不禁有些奇怪。当他走到急救科的时候，看到空荡荡的科室，恍然间清醒了。

抬手看表，时间已经逼近12点半，再半小时午餐的时间就会结束。宏一啊呀一声，掉头便跑，累了一个晚上，他早已经是饥肠漉漉。为了赶时间，他沿著医院最僻静一角的楼梯快速地奔下，就在经过二层的拐角之时，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ldo;请放开我！&rdo;女人压低声音反抗著，带著些许的哭腔，&ldo;我的事不要你管！&rdo;

随著一声男人的冷笑，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尔後像是被捂住了嘴，落下抽丝般的尾音。宏一心里一惊，本能地探出身，往走廊看了一眼。一个一身素白高大瘦削的男人背影，压迫著娇小的女性，女人身上的浅红的护士装正因为挣扎而颤抖著。

&ldo;请，请你放开我……&rdo;女人低声哀求著，因为男人的手正不规矩地压上了她的胸口，缓缓下滑。

&ldo;你动了手术？&rdo;男人的声音里带著浓浓的不悦，&ldo;不是在这所医院吧？&rdo;

女人几乎要哭出来了。&ldo;请，请不要乱说！&rdo;

男人压低了声音，再度开口，&ldo;你怀了谁的孩子？&rdo;女人的脸色顿时为之惨白。

女人颤抖著，保护自己的双手捂住了嘴，开始轻轻地哭泣。

&ldo;女人……真是下贱的生物。&rdo;男人呲笑道，&ldo;在我之後，你马上找到了新的男人吗？&rdo;

05-内海宏一

五　内海宏一

女人整个滑倒在地上，男人松手退後，将手叉进了白大褂的侧兜。

&ldo;要是在结婚之後发生这种事，我可算是倒了大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