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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042鲜币）09-威胁

九　威胁

柴田与宏一对视了一秒，立刻转过了目光。&ldo;永田！&rdo;永田向宏一低了下头，转身跑到了柴田的身後，跟著他走了。宏一探头探脑地看著，井上一文件板砸在他的头上。&ldo;医生！很忙的时候不要走神好吗？&rdo;

&ldo;我刚刚看到……&rdo;宏一摸著头解释。

&ldo;那是新来的研修生，&rdo;井上拿著笔在表格里登记，&ldo;看样子带他的应该是柴田医生。&rdo;

宏一哦了一声，又探头去看，被井上一把拽住往里便拖。&ldo;这边有个孩子，一直在呕吐！&rdo;

&ldo;吃坏肚子了吧？&rdo;宏一漫不经心地回答，井上再度给他一板子，宏一揉著疼痛的部位，来到了孩子的病床前，仍然有些心神不属。他也有过研修医的时候，两年的磨历，让他看清了医院内部的污浊与黑暗，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孩子在经历这些的时候，会不会後悔选择了从医这条路？

永田亦步亦趋地紧跟著柴田，不时地向後观望。虽然他不认识宏一，却对宏一产生了莫名的崇敬，急救科繁忙混乱的景象里，只有宏一的举动显得那麽沈著冷静，充满让人信赖的力量。

&ldo;你想成为刚刚那位医生一样的人吗？&rdo;柴田恰在此时开了口，永田回过神来，发现他们走到了医院的後门，僻静的休养园入口。护士常会陪著住院的病患在此处散步休闲，但是过了傍晚，便是静悄悄无有人烟。时值下午临近交班，休养园安静得有些可怕。风吹过来，永田莫名地激灵了一下。

&ldo;我，我想成为柴田医生这样的人。&rdo;任何时候，永田都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听到这番话，柴田嘴角流露出嘲弄的笑意，他转身面对著永田，阴沈的表情里带著玩弄般的表情。

&ldo;你刚刚看见的那个男人，&rdo;柴田幽幽道，&ldo;是我最讨厌的家夥。&rdo;

永田没见过柴田变脸，那原本满是严肃的脸上，如今竟布满邪恶，让他从心底里冒起寒意。

&ldo;我想折断他的手臂，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rdo;柴田依旧冷笑著，&ldo;永远……跟医生无缘。&rdo;

永田激灵灵地打个寒颤，不自觉地後退了两步。

柴田抬起手指，抵在他的胸口，永田的恐惧与不安一瞬间升到了顶点。

&ldo;你，能不能完成我的愿望呢？&rdo;柴田的声音飘渺而不真实，却像鬼火一般在永田的心底烙下剧痛。永田张著嘴，无法发出声音，僵立在那里。

柴田倏地收回手指，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休养园转眼便是雨过天晴，风和日丽，医院里护士们的谈笑声，似乎也传到了这里，几秒锺前的一切像梦一样，若有，若无。永田还在呆怔著，柴田迈步走进了休养园，两人的距离在此时此刻突然拉开了很远很远，永田这时才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有走近过柴田，只是他一厢情愿相信著柴田而已。

医院里有著你所不知道的黑暗。同期的同学常常私下里互相调侃，确实有一部分人因此选择回乡下的小医院就职，也有一部分人置之一笑，但是永田和他们不同。他有著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不单能拥有高额的收入，女人们追捧的目光，还可以接触政界和经济界的上层人物，运气好的话，他也可以进入政府，影响整个日本。

柴田戏谑地看著他。年轻人的特点就是，喜怒哀乐全数挂在脸上，就算是恐惧，他也无法掩饰。永田的脸上变幻著复杂的情感，恐慌、茫然、决毅交织在一起，实在是一幅很有趣的景象。

&ldo;你的未来，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rdo;柴田手搭上树枝，轻轻拨动它，吐出更加恶毒的威胁，&ldo;你不是想成为我这样的人吗？做不做得到，就看你怎麽决定了。&rdo;

永田僵硬如木雕一般，一声都发不出来。柴田轻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风扬起他雪白的长褂，在下午的阳光中，不停地抖动。

富美子悄悄地躺在准备室里。流产之後她完全没有休息，而最近医院里的病患越来越多，甚至有流传说危险的流感正在到来，所有的人都谨慎小心，生恐自己不小心被传染上。她气血虚弱，脚步踉跄，脸色发白，护士长从早上开始就不停地看著她。如果她不幸昏倒的话，任何一个医生给她检查，她流产了的事情就会在医院传开。

再熬几天，或许身体就会恢复一些。富美子给自己打著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个冒失鬼徒地冲了进来，富美子惊吓地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之後，她却长长地松了口气。

来的人是内海宏一。宏一已经快累趴了，急救科这段时间就像打仗，出事的病患一个接著一个，摔断了腿的，吃坏了肚子的，被骨头卡住的，甚至还有晕车的，因为症状过於严重，结果全都送到了急救科来。金野本来就是个怕麻烦的人，一直抱怨个不停，宏一一边忍受著他的语言垃圾，一边救治著每天几十例的急诊，好容易到了下午交接班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到想直接躺在地上。回家的力气是没有了，他本能地跑向他的第二寓所──准备室。结果与富美子碰个正著。准备室里唯一的一张沙发被女士占据了，宏一只好坐在凳子上，先歇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