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柏莎脸色一时间变得难看极了,她觉得对方是在吓唬自己,不过她不敢赌。
&esp;&esp;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esp;&esp;泽尔文命令房间里剩下的人退出去,柏莎作为人质,其他人只能听命。等到公馆的护卫队冲上楼,看见眼前的一幕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esp;&esp;今晚胜负已分。
&esp;&esp;泽尔文叫人将柏莎带走关押起来,又命人立即去花园调派人手,接替叛军。
&esp;&esp;柏莎喝退了那些准备上来押送她的护卫,抬起头表示可以自己走。即使自知今晚大势已去,她依旧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当她经过泽尔文的身边时,她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看着他说:“我只有一个问题,今晚真的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esp;&esp;即使到了此时此刻,泽尔文对她的感情依然十分复杂。他曾经真心地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尽管她从没有给过他一个母亲应有的关爱。于是他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回答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已经输了。”
&esp;&esp;柏莎闻言却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既然如此,我祝你尽情享受今晚的胜利,我们走着瞧。”
&esp;&esp;泽尔文面无表情地目送她被人带出了这个房间,很快其他人也都离开了。温芙从阳台上走出来,她手里的匕首是泽尔文给她的,那枚在关键时刻放出的引信也是。时间仓促,泽尔文不确定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宫廷里的局势,于是在潜入公馆之前他只准备了这些,必要时刻需要有人放出信号,他留在城内的亲卫如果看到焰火会赶来支援。
&esp;&esp;那一个晚上,泽尔文都和他的父亲待在一起。没人知道这对父子之间说了什么,
&esp;&esp;温芙当然还记得这幅画,这是她进入蔷薇花园的开始。
&esp;&esp;时隔四年,她能够直观地感受到这幅画上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小缺陷,她那时候还没有进行过大量的临摹和油画练习,如果让现在的自己重新来画,一定会完成得更加完美。但即使是十九岁的温芙也不得不承认,这幅画上有现在的她所没有的东西,那是十五岁的温芙才有的——最质朴的笔触和对刚刚离世的老师最深的怀念。
&esp;&esp;最近这段时间,泽尔文时常一个人待在这里,独自看着这幅画出神。他已经想不起四年前在地下墓室见到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了,命运就像同他开了个玩笑,它给了他一次与他的母亲相见的机会,同时又在那之前就带走了她。
&esp;&esp;于是他时常坐在书房看着画像出神,仿佛在等待着画面上的女人回头对他露出微笑。可惜那只是一幅画,画面中的洛拉永远那样侧坐在画布前,凝视着面前的画架。
&esp;&esp;温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您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esp;&esp;“很好。”泽尔文说,“构图不错,画面上人物主体突出,视角独特。”
&esp;&esp;温芙愣了愣,直到他回头,唇间嚼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才意识到这是她当初教过他的话。
&esp;&esp;温芙失笑:“你还记得?”
&esp;&esp;“你对我说过的很多话我都记得。”泽尔文看着她说。
&esp;&esp;他靠在椅背上,又转头继续看着墙上的那幅画,很久没有出声。
&esp;&esp;“他满意这幅画吗?”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
&esp;&esp;温芙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他的父亲。
&esp;&esp;“我不知道,”温芙实事求是地说,“大约是满意的。”
&esp;&esp;泽尔文:“你为什么不画她的正面呢?”
&esp;&esp;“公爵与洛拉分开的时候,她只有二十多岁。但我在丁香镇认识她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年了。”温芙再一次诚实地说,“我没有见过年轻时的她,公爵想要复刻的也不是我的回忆。”
&esp;&esp;但那就足够了,足够他们透过这幅画想起那张记忆中的脸,可是泽尔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