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泽尔文神情一僵,温芙拿着衣服从他身旁经过,迳直走进了浴室。
&esp;&esp;等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
&esp;&esp;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屋檐上,卧室的窗户开着一道细缝,泽尔文坐在窗前,外面有雨丝飘落进来,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摆,但坐在窗前的人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似的。他额前的碎发有几缕被雨水打湿了,耷拉着贴在他苍白的面颊上,叫他显出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柔和与落寞。
&esp;&esp;夜空中没有月亮,他的身后是希里维亚浓重的夜色,今夜背井离乡的人们失去了月光温柔的慰藉。
&esp;&esp;温芙忽而有些心软,她关上门从衣柜里翻出被子和枕头,铺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等泽尔文意识到浴室里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声音的时候,温芙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esp;&esp;泽尔文走到客厅的沙发前,房间里没有点灯,除去窗户外透进来的灯光,客厅一片昏暗。泽尔文弯下腰凑近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她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被子裹住了瘦弱的身体,只露出小半张疲惫的侧脸。
&esp;&esp;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要温顺得多,呼吸轻抚着散落在鼻尖的发丝,泽尔文不禁想起那支月色下的舞。他盘腿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将手指靠近她的鼻尖,像是想要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睡着了,感觉到她均匀而绵长的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指尖。
&esp;&esp;随后他笑了笑,将散落在她脸上的那根碎发拨开。他坐在地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准备站起来离开客厅。正在这时躺在沙发上的人忽然开口说道:“看来您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esp;&esp;泽尔文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目光倏忽落在沙发上,就撞见温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幽幽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同样看向他。
&esp;&esp;“我以为你睡着了。”泽尔文镇定地说。
&esp;&esp;“如果您再晚来几分钟的话。”温芙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困倦地说道。
&esp;&esp;她看起来的确已经很疲惫了,泽尔文重新坐在她的面前,没说话但是看起来也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esp;&esp;于是没过多久,温芙又不得不再一次无奈地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与他对视:“您打算在这儿坐一整夜吗?”
&esp;&esp;泽尔文白天睡了很长时间,现在的确不太困。或者说,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他依然感觉自己像在一场不太真实的梦境里。他现在盯着沙发上的温芙,过了片刻才说:“你还没有说我可不可以住下来,我今晚该睡在哪儿呢?”
&esp;&esp;他这回语气间倒是没有任何的阴阳怪气。
&esp;&esp;温芙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习惯,于是她转开眼说道:“你今晚可以睡在卧室。”
&esp;&esp;“明天呢?”泽尔文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得寸进尺地问,“明天你会把我赶出去吗?”
&esp;&esp;温芙不出声,泽尔文垂着眼伸手勾住她垂落到沙发外的一缕发尾。
&esp;&esp;温芙忽然想起了报纸上那些有关于他的新闻:他们放逐了他,把他赶出了杜德。
&esp;&esp;或许是因为她沉默了太久,泽尔文抬起眼,银灰色的瞳孔像是星星坠落后的夜空,残留着光辉落幕后的余烬,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感伤。于是,温芙在今晚
&esp;&esp;早上,泽尔文起床的时候,温芙已经出门了。
&esp;&esp;沙发上的被子和枕头被收了起来,好好地叠放在一边。窗外阳光正好,今天是希里维亚难得的晴天。
&esp;&esp;葛兰太太大清早就带着一瓶果酱站在了门外:“早上好,先生。”
&esp;&esp;泽尔文站在门后,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早上好,有什么事吗?”
&esp;&esp;相比于昨晚客厅里昏暗的侧影,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眼前的男人显得更加高大英俊了。虽然他的气质略显冷淡,不过完美的五官很容易就叫人原谅了这一点。
&esp;&esp;葛兰太太认为如果她年轻上三十岁,或许会为这样一位年轻英俊的房客住在楼上而感到心情愉快,但可惜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再英俊的小伙子都没有一套家具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