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雪原上,一列列鲜卑骑兵杀气腾腾的从远方驰来,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沉默的冲锋着,一时间,他们这种无声的气势有若重石一般压在飞虎军战士的心头。这些鲜卑骑兵就这样一反常态的沉默冲锋着,他们甚至没有点燃几个火把,大概是怕太过明亮,而成为飞虎军步弓手的靶子。
没有声音的野兽才是真正凶残的野兽……
不过总算老天还战在汉人这一边,几天前连绵的大雪大地都是雪白一片,天上又是明月皎洁,雪地辉映着月光,让他们还是很容易的就暴露在飞虎军的视线里。
&ldo;大家不要着急,我们的箭不多,所以要争取每一箭都有效的杀伤敌人。&rdo;张合来回的走着,安慰着有些紧张的破天军团的士兵,这些黄巾军出身的士兵,面对这样凶悍的鲜卑骑兵,多少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ldo;张将军,他们快冲过来了。&rdo;一名士兵指到。
果然,四面都出现了鲜卑士兵,距离飞虎军的营寨不到六、七百米的距离。
&ldo;等一下,等近一些,大家看我号令!&rdo;张合手中弓箭擎出,他镇守的是后门,正是鲜卑军主攻的方向,他准备一箭立威,提高一下有些紧张慌乱的士气。
&ldo;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rdo;张合心里默念着,忽然长弓上扬,箭直指突袭在前的一名鲜卑骑兵,然后松开了握得有些发疼的手指。
&ldo;啊‐‐&rdo;黑夜中,那名鲜卑士兵的惨呼传出来好远,令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立刻掀起了波澜,有一些惊诧,有一些喝彩,更有一些愤怒。
然后,这波澜慢慢扩散着,先是整个鲜卑军不再如开始那样沉默的冲锋,而是发出了他们惯有的呼喝声。接着,飞虎军这边的步弓手也叫骂着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羽箭。
漫天的羽箭准确的扎进了正在冲锋的鲜卑骑兵脆弱的皮甲里,这些鲜卑骑兵为了保持强大的机动性,而牺牲了很多的防御性。他们很少穿着厚重的盔甲,大都就是在要害部位包裹一块铁皮了事,更多的甚至只是半身皮甲。
不过,显然他们无比出色的马术弥补了他们在盔甲防御上的劣势,当第二批羽箭射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躲藏在马身的一侧,并张弓反击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足够数量的武刚车,情况也许会不同,但现在大多数的飞虎军步弓手立刻暴露在了鲜卑骑兵的弓箭下,惨叫着倒了下去。
不过,显然现在飞虎军的斗志是旺盛的,因为他的最高统帅程长风竟然出现在第一线,他亲自抄起了长弓虽然射击的效果不怎么样,但无意极大的激励了士气。
&ldo;大人,请后退!&rdo;张合一挥手,几个飞虎军士兵立刻走过来把程长风拉到了后面,这个时候鲜卑的骑兵已经冲进了营寨,那些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充血的面孔上的狰狞之色,清晰可见。
&ldo;俊义,拜托了!&rdo;程长风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没什么大用处,因此&lso;顺从&rso;的被那几个士兵送回中军。
&ldo;盾牌手竖盾!长枪手架枪!&rdo;张合有条不紊的布置道。
下一刻,冲锋的最快的鲜卑士兵已经一头撞在了营寨门口那串连在一起的武刚车上,立刻哀号着滚落下马,接着,更多的鲜卑骑兵踏着他的身体撞了上来。
&ldo;要是能再有些武刚车就好了!&rdo;眼看这些凶悍的鲜卑骑兵都冲不破这车阵,张合叹息着。
不过现在营寨门口暂时的局面并不代表整个战场,营寨四周栅栏的薄弱处成为了这些鲜卑骑兵重点照顾的对象。
幸好那些超时代的沙包壁垒,鲜卑骑兵和他们的坐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防御阵地,竟然有些犹豫,不知道是直接冲撞还是跨越过去更好一些,而这片刻的犹豫,足够沙包后面的飞虎军士兵一枪捅过去,让这些鲜卑骑兵化做冤魂。
&ldo;妈的,这些汉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顽强?&rdo;慕容铁连眼看着自己部落的儿郎一个个或倒在冲锋的箭雨下,或死在武刚车的利刃里,或在沙包壁垒前失去性命,心疼的手都直哆嗦。这些战士可是他慕容部落在草原上的立足之本。
本来以为这些汉人经过段大帅的突然偷袭,已经乱了阵角、失去了斗志,自己再派出这五万铁骑一冲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那想到,现在死了不下五千骑了,自己却连营寨的大门都没冲进去,真是丢脸,回去一定要被那宇文烈图笑话,段大帅更很难原谅自己。
&ldo;全军后撤,半个时辰后再次攻击!&rdo;
慕容铁连终于看不下去了,命令到,他可不想现在就把老本全赔进去。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在夜空里,冲锋的鲜卑铁骑立刻后撤。
有这五万铁骑在手,他就是段大帅身边的红人,没了这些骑兵,他什么都不是,就像那被赶出了狼群的老狼一样,什么都不是……
飞虎军营寨内,到处是伤兵的呻吟声,他们有些是在刚才被偷袭的过程中受伤的,有些却是在刚才鲜卑第一次冲锋后受伤的。
现在,鲜卑骑兵的第一波进攻总算被打退了,很多士兵已经是奋战了半夜,身体疲劳到极限,立刻瘫软下去。而更为严峻的是本就薄弱的营寨,在这鲜卑的第一次冲锋里,更加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