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宽大的手掌,揉了揉肖梅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接着一手牵着肖梅,一手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校门。
这人与曾预判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呢。
曾预判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净秀才,这人是壮实得能徒手打死牛的兵痞子。
我不知道肖梅这么选对不对,但为了讨生活,好好活下去,失去父母庇佑的孩子,根本就没有选择权!
*——*
05年,农历五月二十二,星期二,大晴天。
今天是我生日,也是小考之日。
坐在黑面包车上,回想着昨天我带父亲去逛小卖部的那一幕,依旧会心痛不已。
父亲买了一盒23元的硬装芙蓉王,拿出一根,抽了起来,吞云吐雾完,搭下眼皮,凉凉地反问我。
“需要买这么多东西吗?草稿本不能用旧的吗?要买一套尺子啊?一根不行吗?一定要买圆规吗?用不用得上啊?”
两本草稿本四毛钱,一套尺子3。5元,圆规5块钱,一支2b铅笔和转笔刀五毛钱,两支圆珠笔2块钱。
加一起来一共11。4块钱,不如他的半包烟钱。
他竟然还能对我拿的这些必需品,挑挑拣拣说个半天。
虽然最终他还是掏了钱,把这些东西都买下了。
但心绞起来痛的那种感觉,久久才平复下去,而现在,我只要稍微想一想,就非常的难过。
黑面包车不允许进城。
下了车,转公交车,四十分钟后,一下公交车就撒丫子猛跑。
八点半开考,现在已经八点十五分了。
好在,公交车站离校门口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
一到校门口,递上准考证,就被这个人高马大的男老师夹在胳膊下,带着跑了起来。
就很懵逼。
终于坐在了我的准考号对应的位置上,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闹钟。
八点二十八分。
难怪那位男老师如此着急,若是由着我的小短腿走,校园又那般大,铁定会因迟到被拒考的。
上午考数学与科学,数学总分一百二十分,考时两个小时。中间休息半小时,科学总分五十分,考时一个小时。
我考得应该还行,自我感觉挺良好的。
跟着父亲在学校周边的小炒店里吃过饭,我就有些犯困了。
今早五点半就起床了,简单吃了面条与荷包蛋,徒步四十分钟走到小水镇学校,搭上黑面包车去往城门口的公交车站。
“爸,我好困,可以给我开个钟点房睡一觉吗?我怕下午考试没什么精神,影响发挥。”
父亲看了我近十秒,似乎在判断我犯困的程度,最终在我一个接一个哈欠,把眼泪都挤出来的时候,他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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