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珠继续尖叫。
“宋驰,你怎么能这么对白知青,好歹曾经你也是知青,你——”不敢动手,只能动嘴的男知青对着宋驰一通指责。
宋驰红着眼睛,直接把他推倒,好巧不巧,男知青倒在白文珠身上,引来白文珠的叫骂。
宋驰不管他们,挤进人群,满眼只有扶着肚子,面容痛苦的妻子。
“红棉?”向红棉闭着眼,脸色苍白,十分虚弱,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
宋驰不敢耽搁,一把将向红棉抱起来。
这副身体太弱,他脚下踉跄,稳住身体后,他稳稳抱着人,泛着凶光的眼睛扫过众人,在经过狼狈地爬起来的白文珠的时候,眸中锐利化作刀子,牢牢扎在白文珠身上。
“红棉跟孩子出了事情,我要你偿命!”
在村民、知青们愕然的目光中,宋驰经过之地,人群自动分开。
抱紧怀里几乎失去意识的人,宋驰抬起腿,往村里跑去。
大队长看众人都聚集在这里,没人干活,立马喊道:“都愣着干什么,今天上午的工分都不想要了?”
众人只能收回依依不舍地注视,低头干活。
围在白文珠身边的知青也都被大队长撵去刨地了。
其中一个男知青,他坚持不肯走,非要拉白文珠起来,被白文珠气急败坏地推开。
顺着白文珠依旧留恋地望着宋驰的目光,他也望过去,眼中嫉妒翻滚。
卫生所在村口,宋驰抱着向红棉出现后,两腿一软,给大夫行了个大礼,大夫愣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宋驰想干嘛。
“房大夫,快给我媳妇看看。”
房大夫这才注意到宋驰怀里的人。
“快把红棉放到病床上。”抱着大着肚子的孕妇跑了这么久,宋驰实在起不来,房大夫皱着眉,她还真抱不起来向红棉,诊所里又只有她一个医生。
忽然,房大夫睁大眼睛。
宋驰跪着抱着人,膝盖蹭着地,把人送到病床上。
房大夫心知耽误不得,赶紧给孕妇检查,“怎么昏迷的?”
“红棉下地干活,被人推倒了。”
来卫生所的路上,向红棉两手紧紧捂着肚子,唇间呓语嘶哑。
半途,向红棉醒了一回,抓着他胸前布料,喊了好几声“孩子”。
他也只来得及告诉向红棉:“孩子不会有事。”
向红棉头一歪,又晕了。
“房大夫,怎么样?”心焦地望着床上的伤,宋驰问道。
房大夫手里捏着听诊器,“催什么,你来?”
宋驰不说话了,他一脸的冷汗、热汗,糊成一团黏在他脸上,他顾不得擦,汗水滴下来,在床单上印下一个个小圆圈。
房大夫瞟他一眼,这才看见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跑得太快了,衬衫乱得不成样子,扣子也崩掉好几颗,往下瞧,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光着脚,脚侧有血,估计脚底下伤口也不少。
她憋回满肚子的骂人话,努努下巴,“那边有毛巾有水,擦干净,你媳妇这样,你病了可没人伺候你。”
“房大夫,你先给她检查,我没关系。”
房大夫惊了,这是宋驰说出来的话?转性了?回头是岸了?
“房大夫,您别看我了,快给我媳妇瞧瞧。”
“现在知道是你媳妇了,早干嘛了,让怀着七个月身孕的孕妇下地干活,好手好脚的大男人在家里躺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房大夫一边数落,一边听心跳、量血压、摸脉搏。
房大夫中医出身,去县里进修过,懂一点儿西医知识。
一顿检查后,房大夫放下听诊器,“孩子没事儿。”